用讚道:“好個青面獸,抵敵保正與劉兄弟兩個,還能相持三四十合,真個了得。”三娘白了他一眼道:“現下不是誇他的時候,若是爭鬥片刻,引來他人,事情便敗露了。”
當下三娘取塊繡帕蒙面,嬌叱一聲,揉身而上,拔出鴟吻刀來,上前一刀隔開晁蓋、劉唐兩個,第二刀便一口氣削斷了楊志的那口朴刀。
楊志大驚,眼前只覺一花,尚未看清人來時,只見三娘隨手灑出一陣迷粉來,撲得一臉都是,只覺鼻中一陣異香竄入,跟著便被迷暈在地上。
看到楊志也被藥放翻了,三娘收了刀來,晁蓋微微不悅道:“兩個鬥他一個,已經不磊落了,你上來還用此等手段,不是好漢所為!”三娘又好氣又好笑,口中道:“保正哥哥,我等現下是在幹劫生辰綱的大事啊,要比論武藝今後再說!”
晁蓋被噎了一口,也無甚話可說,眾人看看左近無人往來,想是正午最熱時分,除楊志這等趕命的,也無旁人頂烈日來走這路。
吳用迎上來喜道:“扈官人請看,都落手了。”只見公孫勝、劉唐、三阮、白勝從松樹林裡推出這七輛江州車兒,把車子上棗子丟在地上,將這十一擔金珠寶貝都裝在車子內,遮蓋好了,個個喜不自勝。三娘道:“此處不宜久留,保正先帶他們走,白勝家中再不可去,可徑直先回保正莊上,資財分付等我回來時再行齎發,切記。”
晁蓋問道:“官人不與我等一道,卻要何往?”三娘道:“我將此處首尾料理後便回。”晁蓋道:“還有甚首尾事要辦,我等一同與你辦來。”三娘道:“保正,我知你最是義氣,此等事我自是熟稔,一個人好脫身,你們且先護著金珠寶貝先走,休再多言。”晁蓋見說了,只得應了,當下領著七人便先下了崗去。
卻說那護送生辰綱的楊志被三娘迷粉弄暈,但那迷粉終究只是口鼻中出入,未曾入腹,便醒得快,爬將起來,兀自捉腳不住。看那十四個人時,口角流涎,都動不得,正應俗語道:“饒你奸似鬼,吃了洗腳水。”楊志憤悶道:“不爭你把了生辰綱去,教俺如何回去見得梁中書?這紙領狀須繳不得,就扯破了。如今閃得俺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待走那裡去?不如就這崗子上尋個死處。”撩衣破步,望著黃泥崗下便跳。
那楊志正要跳時,猛可醒悟,曳住了腳,尋思道:“爹孃生下灑家,堂堂一表,凜凜一軀,自小學成十八般武藝在身,終不成只這般休了!比及今日尋個死處,不如日後等他拿得著時,卻再理會。”回身再看那十四個人時,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楊志,沒個掙扎得起。楊志指著罵道:“都是你這廝們不聽我言語,因此做將出來,連累了灑家。”樹根頭拿了朴刀,掛了腰刀,周圍看時,別無物件,楊志嘆了口氣,一直下崗子去了。
楊志這廂方走,三娘卻從林中轉出來,走到那十四人面前,看著兀自未醒的一眾人道:“休怪我心狠手辣,對爾等仁慈,便是對自家殘忍。”當下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割在喉中,登時那一十四人俱都命喪黃泉去了。三娘在屍身上擦乾血跡後,循著楊志的蹤跡便追了下去。正是:辣手星君催命符,為保自身下殺手。閻羅面前訴冤屈,卻道各有罪業報。
且說楊志提著朴刀,悶悶不已,離黃泥岡,望南行了半日,看看又走了半夜,去林子裡歇了,尋思道:“盤纏又沒了,舉眼無個相識,卻是怎地好?”漸漸天色明亮,只得趁早涼了行。
又走了二十餘里,楊志走得辛苦時,到一酒店門前。楊志道:“若不得些酒吃,怎地打熬得過?”便入那酒店去,向這桑木桌凳座頭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