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盞嘆了口氣,發現找半天的皮筋原來就在洗手間的洗漱臺上,她對著鏡子一邊扎頭髮一邊說,「說了是安全感,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隨便我幹什麼都行,反正他都會陪著我,有他在我身邊,我不用操心任何事。」
她媽走得早,她爸忙於工作,雲盞常年孤身一人,所有人都說她懂事誇她乖巧,每每這個時候雲盞都會笑盈盈地點點頭。然而事實上,雲盞一點都不乖,她有許多大膽叛逆的想法。大概沒有人知道,常年年級前三的好學生,私底下會抽菸。
也不是有菸癮,就是想試試。並不是男生才有叛逆期的,女生也有叛逆期。只是大部分的女孩兒都想在父母家人朋友老師面前維持一個好形象,不想辜負大家的期望。
女孩子們好像都活在枷鎖之下,被條條框框束縛,稍有一絲脫軌的念頭,便會被眾人謾罵,以最失望的眼神對待。
男生不會,男生們不管是打架、曠課、頂撞老師、抽菸亦或是喝酒,只會被一句「男孩子嘛,懂事的晚」一筆帶過。
雲盞偶爾看到學校裡坐在臺階上嘴邊叼著煙吞雲吐霧,身上穿著的校服永遠沾染灰塵的不良少年,也會想,如果她也可以這樣放縱一次那該多好。
周祈年是個和她截然相反的人,他好似天生反骨,渾身都寫滿了野蠻生長,像是牆角的一株雜草,動盪不安地生長。他和雲盞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自由,不羈,狂妄,少年意氣風發,蠻橫囂張,可他又有區別於雲盞認知的不良少年,成績好,站姿永遠筆挺,不為任何人事折腰,澄澈滌盪的像是在國旗下長大的孩子。雲盞被他吸引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當然我承認,一開始確實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才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這點雲盞沒法隱瞞,就周祈年那張臉,得要多少的定力才拒絕得了這種絕色啊?突然也能理解為什麼他會被稱之為京軍工絕色了,這張臉確實很絕。
關鍵是拋開那張臉,他那腹肌塊塊分明的身材,寬肩窄腰,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荷爾蒙爆棚,是一具引人肖想聯翩的身體。說不上色氣,準確來說,是欲氣十足的身體。會讓人想和他上床。
孟小棠表示理解,「看人第一時間是看五官的,不看五官還能看什麼呢?看他的五臟六腑嗎?我們又不是醫生,看看他五臟六腑發育的好不好。」
雲盞笑得不行:「是吧,所以我喜歡他,很難理解嗎?」
「不是難不難理解吧,就是……」孟小棠想起來,「你還記得嗎,你說過的,你覺得和他談戀愛一定很煩,像他這樣的男人,特容易出軌。」
「記得。」雲盞沉默了下,「但還是想和他談戀愛。」
「……就這麼喜歡嗎?」
「說不上有多喜歡,到底喜歡上了什麼程度,反正就是想和他談戀愛。」雲盞向來情緒明朗,心思敞亮,尤其在孟小棠面前。她倆一個被窩裡長大的,雲盞不想瞞她也不會瞞她,掏心掏肺地說,「人生就活一次嘛,想做什麼,都要試著去做。」
洗手間的燈光格外明亮,玻璃鏡碩大無比,清晰地印著少女年輕漂亮的臉,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需要任何脂粉裝扮就已經足夠漂亮了,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乾淨皎潔,不沾一滴世俗塵埃。眼神又尤其堅定,眼裡有風有雨,卻被晴天籠罩。
孟小棠身心疲乏了,嘆了口氣說:「你一直都這樣,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誰都說不過你,可真遇上事了,管他什麼大道理,就算是殺人放火你都幹。」
「殺人放火可不幹,要坐牢的。」
孟小棠仰頭笑了下,「你還有底線的?」
雲盞一本正經:「當然,如果周祈年有女朋友,我再喜歡他我也不會和他玩曖昧啊。」
孟小棠想了想,也是,他們兩個都是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