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真的挺有意思的,有意思的大概是學校裡的人,不只是學生,還有老師。周圍的老師對我也很好,看到我過來都會給我買吃的——是特意給我買吃的。我還記得我媽說過,在學校上班和其他職場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想往上爬的人使勁往上爬,想當鹹魚就別當班主任老老實實教書育人,只要用心上課認真上課,守著自己那一小塊位置,也挺開心的。」
也正因此,才造就了這樣的一個周祈年吧。
雲盞想,他表現得像是個不缺愛的人,因為曾經被很多人認真地愛過,母親也好,母親身邊的同事也好,母親的學生也好,無一不在用自己的方式認真對他。可是一旦逃離了他的母親,他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他才特別沒有安全感,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所有。
所以他才會哪怕被母親放棄過、傷害過,依然毫無保留地原諒她,就像當初原諒雲盞一樣。
只有在她們的身上,周祈年才能找到關於愛這個詞存在的意義。
-
雲盞在學校操場上曬太陽,周祈年則進了教學樓。
他不清楚語文辦公室在哪一層,又是上課時間門點,連個指路的學生都沒有,索性挨個辦公室找過去。辦公室的位置沒變過靠樓梯口,門外貼了「xx學科辦公室」字樣銘牌。一直找到三樓,終於找到語文辦公室,敲了敲門,推開,裡面坐著的老師都安靜盯著面前電腦,只有一個腦袋轉了過來,「請問找誰?」
是張年輕面孔,青澀稚嫩,眼神也很嫩,一看就知道,是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
「你好,請問高霏霏老師在嗎?」周祈年畢恭畢敬地問。
「霏霏去班裡了,他們班體育老師有事沒法上體育課,霏霏去看他們自習了。」說話的是另一位老師,沒抬頭,坐在靠裡位置,周祈年看不到她,卻認得她的聲音,「你找霏霏是有什麼急事嗎?要不我幫你給她打個電話?」
「何老師。」周祈年靠著門框,叫他,「上班時間門別打麻將。」
何老師正猛點滑鼠,聞言立馬關閉麻將介面,「我沒有打麻將,別造謠啊。」
說完後,安靜幾秒,冷不丁轉過頭來,和站在門邊的周祈年撞了個正著,他一臉驚喜:「原來是你小子!我說呢,我都藏得這麼嚴實了怎麼還有人知道我在打麻將!」
周祈年懶洋洋地謔笑:「都多少年了,怎麼還是打麻將,就不能換個花樣嗎?」
「不行,別的玩不來,就好這口。」何老師起身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周祈年,「是有五年沒見了吧?嗯,高了,帥了,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成熟男人什麼味道?」周祈年故意惡劣反問。
何老師神秘兮兮:「只有成熟男人才品得出來的味道。」
聽得辦公室裡其餘老師悶聲笑。
笑完,何老師問他:「不是在國外留學嗎?這是學成歸來了?」
「嗯,學成歸來,回來報效祖國。」
「回來好,回來好,國外有的咱們國內都有,國外哪有咱們國家好,你說對吧?」
「對,咱們國家上班期間門還能打麻將呢。」
把何老師說的都不好意思了,臊紅著臉,「給我留點面子,我都五十了!」
周祈年敷衍地「行行行」,繼而問他,「他們班在哪兒啊,我過去找她。」
「就這層,」何老師走出辦公室,左右兩邊兩條路,他指向左邊,「走到盡頭,那個班就是他們班了。」
「行,那我過去找她。」
周祈年離開後,辦公室裡其餘老師才好奇,追問何老師:「剛剛那個男生是誰呀,他好帥啊!」
「他啊——就是你們霏霏老師經常掛在嘴邊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