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他們磋磨死,乾脆一氣兒全得罪光,全打趴下,倒還清淨了。老太太現在怕了我,恨不能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如何肯讓我出去單過?且忍忍,我現在還小,一無官職二無人脈三無勢力,護不住你,不若等個三四年,待我有能力了,再自立門戶不遲。且放心,今後這院子無人敢輕易踏足,無人敢偷奸耍滑背主求榮,更無人敢得罪於你,日子不算難過。”
趙姨娘一想也是,只得暫時忍耐。
第63章 六三
鴛鴦帶著五萬兩銀票迴轉;將環三爺的話原原本本說了;堂下捆成粽子樣的王夫人立即慘嚎起來;尖銳刺耳的嗓音直衝雲霄接連不斷;更有幾塊腐肉從腮側掉落;露出白森森的牙床;看上去不像個人;倒像只惡鬼。
賈政始終偏著頭皺著眉;不肯看她一眼;心中不斷翻騰著殺意。有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嫡妻,且品行低劣如此,實在是丟人!不如死了乾淨!
“把她嘴堵上!”賈母剛清醒過來,腦仁一陣接一陣的抽痛,如何受得住她的魔音灌耳。
堂下沒人敢動,最終還是秦嬤嬤顫巍巍拿出一塊繡帕,迅速將王夫人的爛嘴堵住,然後拼命用裙襬擦拭手指,恨不能擦掉一層皮。
屋內終於安靜了,賈母冷冰冰開口,“你也聽見了,不是我們不肯幫你,而是賈環手段忒陰邪無常!你有本事,再找個人幫你去拿解藥,我管不得了!”
王夫人嗚嗚叫喚,兩行濁淚汩汩而出。到了這步田地,誰還敢幫她?就連她自己,也是不敢去的。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婦人之仁,留那孽種一條賤命!
賈母見她目露兇光,嗤笑道,“你恨吧,恨又能如何?你看看自己可還有資本跟他鬥!他手裡幾萬張狀子,撒出去你們王家的名聲就爛大街了,史官說不定都會記上一筆,叫你們王家遺臭萬年!莫說你我,就連王子騰來了,你看他敢不敢動賈環一根毫毛!”
王夫人不叫喚了,兇狠的目光漸漸變為絕望。
賈母抹了一指頭紅花油,繼續開口,“養出這麼個煞星,能怪得了誰?全是你的功勞!明知道李家村乃前朝重犯流放之地,村裡人人會武秉性兇烈,專出暴徒悍匪之流,你還把賈環送過去,存的什麼心不言而明。現在好了,他果真照你的設想長成,你現在滿意了麼?”
王夫人高昂的腦袋慢慢垂落,渾濁不堪的雙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賈母一錘定音,“將她帶下去,連夜送往金陵老宅。找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隨時隨地跟著,不許叫外人看見!走吧,即刻出發。”
秦嬤嬤躬身應諾,命人將心如死灰的王夫人抬走。
賈政等人都走光了才徐徐開口,“母親,為何不放賈環出去單過?他留在府裡,孩兒委實不安。”
賈母恨鐵不成鋼的睇他一眼,道,“他手裡握著那麼多把柄,且性格詭譎,行事無忌,放他出去天曉得他會對賈府做出什麼事來!都怪你的好媳婦,三番四次的下毒手,將他對賈府的好感消磨的一乾二淨,唯留下一腔怨恨。我不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時時看牢了,睡覺都睡得不安生!而且,放了他賈赦也必定會鬧上門來分家,用你媳婦幹得那些好事做威脅。你能鬥得過他兩個?”
賈政不甘不願的搖頭,對罪魁禍首王夫人恨入骨髓,對賈環賈赦更加忌憚。
賈母長嘆一聲,擺手道,“罷,先將他兩個穩住再說。只是,你得把賈環壓下去,三年後的科舉絕不能讓他出頭,否則後果難料。”
“可兒子已經替他延請季文昌先生為師,明日便要登門了。”賈政皺眉。
賈母心內一番計較,寫了封信使人連夜送往季府。
王夫人前腳被送去金陵,賈寶玉後腳就進了家門,喝的爛醉如泥痴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