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與她之前所料無差。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太太那裡,翻出的舊賬一筆比一筆巨大,一筆比一筆駭人,且筆筆都是死罪,莫說這輩子,恐下輩子都翻不了身!
想到這裡便憶及一直未曾來探望自己的趙姨娘,探春心緒好一陣煩亂。
賈環院子裡。
“哦?邀我去參加詩會?”少年斜飛入鬢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狹長的眼尾暈出一抹緋色。
賈寶玉看得呆怔,很快又回神,勸道,“是啊,應邀的都是京中有名的雅士,大家以文會友,高談闊論,好不暢快。你去了一定喜歡。”
賈環對這些附庸風雅的事毫無興趣,更不會作詩,正欲擺手拒絕,似想起什麼又問,“三王爺可會去?”
“三王爺九歲始便才名遠揚,德行在外,乃京中最富盛名的雅士之一,自然會去的。”寶玉面上篤定,心中卻有些猶疑。大慶誰人不知,五王爺就是個孤鬼性子,與諸位皇子關係惡劣,尤其是三王爺,一見面就冷嘲熱諷,爭鋒相對,仿似朝中文臣武將難以相容一般。
三王爺或許會去,或許不去,誰也說不準。可寶玉太想與自家兄弟培養感情了,便撒了個小謊。
賈環一聽這話,啟唇笑了,轉入內室換了一身黑色錦袍,腰間繫一塊羊脂美玉,當先跨出院門。
暢春園乃皇家一處別莊,景色十分優美,更有翩躚美人流連其中,絲竹鼓樂飄渺其上,遠遠便能嗅出一股雅緻脫俗的味兒。
薛蟠混跡在一群青蔥學子之間,這個攬攬肩膀,那個摸摸小手,玩的不亦樂乎,看見寶玉連忙上前打招呼。
賈環面上不顯,心裡卻笑開了。就說以五王爺的性子,怎會正兒八經弄個詩會,原是為這一幫紈絝子弟提供的獵豔場所。怪只怪賈寶玉太過單純,竟半點也沒察覺。若果真是文人雅士匯聚之處,薛大傻子又憑什麼進來?
心裡明白,賈環卻也不挑明,衝薛蟠點了點頭。
“環弟也來啦?正好,哥哥今天帶你開開眼!”話落看向寶玉,急切道,“五王爺已垂問你很多遍了,就在湖心亭那頭等著,你快去吧!”
寶玉是個實誠的,面見五王爺這等幸事,自然要與兄弟一起分享,拽過賈環便匆匆往湖心亭奔,到了近前拱手笑道,“寶玉見過五王爺!”
周圍全都是些唯唯諾諾,阿諛奉承之輩,五王爺正覺得心煩便見賈寶玉遠遠朝自己跑來,一雙眼睛乾淨剔透滿載著真實的喜悅之情,雙頰因跑動而染上兩團紅暈,那櫻桃一般鮮豔幼嫩的小嘴兒微微往上一翹,當真勾魂攝魄。
再觀他身旁膚色蒼白到病態,神情明顯透出拘謹諂媚的賈環,更顯得骨秀神清。
五王爺立即起身握住寶玉指尖,嗔怪道,“慢些跑,當心摔了。來,坐本王身邊來。”話落攬住寶玉肩膀往自己身邊帶,坐定後才衝賈環揚了揚下顎,淡淡開口,“你也坐吧。”
“謝五王爺。”賈環面上微露屈辱之色,心中卻不以為然。
“這是王爺做得詩?”賈寶玉心性單純,絲毫不覺得鬼將五王爺有何可怕之處,自然而然的拿起他手邊的詩稿問道。
“不,這是場中學子投到本王這裡,讓本王品評的,既無風骨也無神韻,不看也罷。”抽走詩稿,五王爺狀似不經意的捏捏寶玉指尖,態度親暱,“還是寶玉做得詩更合本王口味。今日既來了定要留下墨寶才行!便以春夜為題作詩一首可好?本王最近長夜難眠,輾轉反側,正好靜夜品評一番,細細體會個中滋味。”
寶玉天真爛漫的應了,殊不知旁人正等著看他笑話。
賈環拿起一塊糕點隱到人後,邊啃邊暗自搖頭。這五王爺也是個渾人,一席話連暗示帶挑…逗,就差沒明著說我想幹…你。只可惜遇上男色方面還未開葷的賈寶玉,一番媚眼全拋給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