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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不是先前那支。”三王爺用一個匣子接了,微笑搖頭。

賈環無法,只得繼續摸,一連摸出八…九支,在三王爺戲謔目光的注視下頗有些惱羞成怒,問道,“你故意整我吧?平日也不見你這般龜毛!”

“我只是想讓你改改這亂扔毛筆的壞習慣。你瞧,都只用了一次,加一塊兒足有幾千兩銀子。正所謂‘興家好似針挑土,敗家好似浪淘沙’,在你眼裡不過一支毛筆,算不得什麼,但累積下來卻是一筆可觀的數目。”話落,想起被世家豪族揮霍掉的國庫銀子和岌岌可危的大慶財政,三王爺面色冷沉。

這些年,男人已由清風朗月般的神仙人物成長為這幅深不可測的模樣,上一刻談笑風生,下一刻卻能殺人於無形,越發叫人捉摸不透。連蕭澤都怕了他,再不敢像以往那般插科打諢,嬉笑玩鬧。

賈環卻是不怕,將髒兮兮的毛筆扔進匣子,捏著他臉頰道,“我知錯了還不成麼,幹什麼陰著臉。來,給大爺笑一個。”

三王爺莞爾,眼角餘光瞥見他沾滿泥土的指尖,忙拽住他手腕笑罵,“好你個小混蛋,又捉弄我!難怪認錯認的那般乾脆!”話落扔掉匣子,去撓他癢癢。

賈環笑癱在窗臺上,氣喘吁吁的求饒,“外邊冷,讓我進去再鬧。我賠你,統統賠給你還不成麼,什麼狼毫、紫毫、羊毫、兼毫……隨你挑,多少銀子都成!你先放開我,咱兩坐下慢慢談!”

“不放。”三王爺朗笑,將少年抱起放在窗臺上坐好,雙臂牢牢圈住他腰肢,鼻尖抵著鼻尖,嗅聞那隱秘而獨特的藥香,低語,“幫我擦乾淨才準進屋。”

賈環心跳有些紊亂,定了定神才拿袖子將他臉上沾染的泥土擦掉,啞聲問道,“可以了吧?要不要取面銅鏡看看。”

三王爺揉亂他額髮,依然箍緊他腰肢捨不得放手。只要這個人在懷中,什麼疲累煩勞都能忘掉,那感覺叫他一天更比一天沉迷。

不遠處的院門口站著一名身披狐裘的豔麗女子,正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抱在一起難分難捨的兩人,手裡的食盒應聲落地。

負責把守院門的蕭澤言道,“側妃娘娘,王爺很忙,不便打攪,您還是回去吧。”

“好好好,他果然忙得很!”習側妃獰笑點頭,咬牙切齒的瞪了蕭澤一眼才憤憤離開。

蕭澤覺得她眼神不對,回頭一看,忍不住拍打額頭嘆息,“王爺,您若肯把花在環三爺身上的心思分一半,不,分個十之一二出來,您的後院就消停了。”

說話間,灰暗的天空紛紛揚揚飄落鵝毛大雪,粘在人頭髮和眼睫上很快化成水滴。賈環接了一片在掌心,看著它逐漸融化才幽幽開口,“下大雪了啊!可惜要準備四月的殿試,卻是不能進山打獵了。”

三王爺忙將他抱進屋,令曹永利趕緊往火盆裡添炭,用溼帕子將他雙手細細擦淨,又捂熱乎了,笑道,“不能打獵,咱可以雪中賞梅。有香爐、琴音、紅梅、白雪相伴,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嗯,一邊喝著西北風,一邊凍的鼻涕都出來了,確實是一大樂事。”賈環正兒八經附和。

三王爺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鼻尖道,“再加上一桌好菜,一鍋熱湯,幾盆旺火,幾壺好酒,算不算樂事?”

“終於有點譜了。”賈環矜持的點頭,引得三王爺大笑不止。

兩人踏雪前行,在後院的涼亭中設了一張圓桌,兩張矮凳,緊挨著坐定。周圍擺上五六個火盆,俱都燒得旺旺的,驟然上升的溫度令半空中的鵝毛大雪都化成了水珠。又有一相貌清秀的優伶,沐浴齋戒後在香爐的嫋嫋青煙中撫琴,悠遠靜謐的琴音在朵朵紅梅片片白雪中繚繞。

然而,在這極致的優雅中還摻雜著湯鍋沸騰的咕咚聲,喝酒後的嘶嘶吸氣聲,更有濃郁的飯菜香氣幾欲衝散清新淡雅的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