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躁動的靈魂需要殺戮才能平息。
五王爺抽出腰間的鴻鳴刀,只等大慶軍隊集結完畢便衝殺過去,聽見環兒的馬發出不安的嘶鳴,轉頭一看,卻見他眼珠子全都紅了,正用捕殺獵物的眼神盯著西夷軍隊,唇角掛著一抹嗜血的微笑。
這幅模樣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危險至極。若不是身處兩軍對壘的關鍵時刻,五王爺真恨不得將他掠進懷裡狠狠親吻。
“看前方,不要看我。”少年笑著低語。
五王爺湊到他耳邊,道,“你這樣子真美!等此戰結束,我一定要把你紅紅的小嘴兒吞進肚子裡!”話落十分飢…渴…的舔了舔唇。
“不怕捱揍的話,盡請品嚐。”賈環用食指描畫自己優美的唇線,笑容十足危險卻又十足魔魅。
五王爺可恥的硬了,在少年戲謔的目光中調整坐姿,表情肅穆的朝黑壓壓的敵軍看去。
兩軍對壘的緊要關頭竟還你來我往的打情罵俏,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離兩人最近的老將熊昌海頗有些受不住,咳嗽兩聲提醒道,“賈公子,西夷人高鼻闊眉,五官深邃,看上去長得都一個樣。您若是想找有價值的人頭,只管看他們的帽盔。帽盔上插著彩色羽毛的便是西夷將領。你看,那就是默卓,聽說他帽盔上的五彩翎羽取自神鳥鳳凰。他出生的那日有鏗鏘鳳鳴從九天之外傳來,火紅的祥雲綿延數萬裡不散,受神鳥庇佑,自此擁有了鳳凰涅槃的能力。”
賈環盯著默卓興奮的笑了,舔唇問道,“割斷頭顱也殺不死他?”
“這個倒沒人試過。”熊昌海指了指不遠處的文青,目露欽佩,“默卓此人武藝高絕,只文將軍重創過他一次。能砍下他人頭的,想來除了王爺,再無旁人。賈公子,你涉世未深,真正的戰爭與你想象中的不一樣,隨時隨地、每時每刻,都有可能丟掉性命。這裡是邊關,更是修羅場,你還是量力而為吧。”此人畢竟是王爺愛寵,倘若他腦子一熱真衝上去送死,王爺指不定遷怒到自己頭上。
賈環只聽了第一句,後面那些話全沒往腦子裡過。他盯著默卓的眼睛已開始冒出火光,兀自揣測道:也不知此人的腦袋裡有沒有結出晶核,不管怎樣都要剖開看看!
軍隊集結完畢,衝鋒的牛角號也已吹響,五王爺高舉的刀尖緩緩落下,筆直朝默卓指去。大慶將士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似洶湧的海浪朝西夷陣營衝擊。有了主帥壓陣,萎靡了近一月計程車氣前所未有的高漲。
賈環用力抽打駿馬,徑直朝兵力最密集的默卓所在的方位衝去。對方帽盔上的豔麗尾羽成了一個醒目的標杆,催促他不斷前進。
“環兒,等我!”五王爺大吼,可少年已經去得遠了。
“王爺,我去保護賈公子!您是主帥,您不能亂了心!”文青打馬上前,高聲勸慰。保護在主帥身側的眾位將士紛紛露出憤懣的表情。他們最恨的便是這種上了戰場不但毫無用處,還一個勁兒給戰友添亂,事後又搶走軍功不勞而獲的廢物。倘若文將軍真去了,也不知會被連累成什麼樣兒!王爺怎能如此昏聵?!
五王爺一刀將襲至近前的西夷士兵劈成兩半,口出譏諷,“文將軍,你抬眼看看,我的環兒何須你保護?”
文青抬眸四顧,瞳孔劇烈縮了縮。眾位將士也都露出驚愕不已的表情。
只見少年已棄了馬,衝入西夷軍隊中砍殺。不,說砍殺倒有些過了,他只微一抬手,四周便飛起無數頭顱,因他速度實在太快,等他去得遠了,那些沒了頭的屍體還筆直的站著,平滑的斷頸不停噴湧鮮血,似綻開的煙火,又似盛開在地獄血池中的紅蓮。那景象遠遠看去很美,想得深了卻令人不寒而慄。
少年所過之處已空出一條血路,即便湧上再多的人,亦能眨眼間殺個乾淨,且均是一刀削飛頭顱。他的存在像一枚鋼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