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的人打電話。
電話的那邊是隔壁政法學院的學長,已經畢業三年了,這會兒在b市排行前列的律師事務所工作,接到簡一尋的電話後有些驚訝,還沒等寒暄的話說出口,簡一尋便問他在網上被人開貼子編排了怎麼辦,這種情況能不能把對面的告了。
學長被他狂轟亂炸的訊息嚇了一跳:“你在學校論壇被人編排了?”
“不是學校論壇,是遊戲貼吧。”
簡一尋覺得從頭給他解釋這件事有些複雜,只挑重點給他說了大概發生了什麼,說完後對面學長沒忍住笑了:“我靠,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學人家未成年網戀啊?”
和學長打電話的時候簡一尋開的是擴音,這話一說完,一屋子“未成年”都沉默了。
“說什麼呢這和未成年有什麼關係?”
簡一尋說話的語氣稱得上咬牙切齒:“我問你正經事呢,誰問你未成年網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學長忍住笑,“遇到這種情況,其實你已經能起訴他了,但是在起訴他之前要先起訴貼吧這個平臺”
簡一尋從揹包裡摸了一根水筆一張紙出來,把學長說的話全都記了下來,和上課記筆記的認真態度差不多。
這一通電話打完,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橘橘和託託說想下樓轉轉,帶著房卡出門了。壓勝大哥帶著洗漱用品鑽進衛生間洗澡,就剩簡一尋和許書澈兩個人還在客廳。
許書澈放空目光望著天花板,簡一尋則皺著眉研究面前的這張紙。
“簡一尋。”
許書澈忽然開口:“其實沒必要這樣,對面年齡應該也不大,估計是大學生吧要不算了。”
“不可能,”簡一尋拒絕得很堅決,“他做的事太惡劣了,已經違法,決不能輕饒。而且他造謠的手段這麼熟練,說不準之前做了多少次這樣的事。這次放過他,萬一他再去禍害別人呢?”
他這一通話說得道貌岸然,看上去相當有道理,可心裡卻有點虛。
什麼違法,什麼擔心再去禍害別人,其實都是藉口。
他簡一尋沒什麼高尚情感,也沒有必須為誰打算的體貼,想起訴“茶茶”也只是因為他造謠許書澈。
只是因為和許書澈有關,他才上心。
“你挺正義的,”許書澈輕聲說,“我是不是很慫很討厭?”
或許因為家庭的問題,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簡一尋這樣魄力說反抗就反抗,總是在無休止的內耗和反省中度過一天又一天。
或許這就是在愛中長大的小孩會有的性格。
許書澈說不上是羨慕還是感到安心,說的話也乾巴巴的,毫無“感激”或是“誇獎”的感覺。他怕簡一尋以為自己不開心,於是補充道:“就是覺得你這邊幫我出頭,我第一反應是不想出頭,好像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