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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臉了。

這內殿裡明晃晃一片照得亮,連人瞧起來也是雪膚花貌,白的面孔玉一樣雕出來,上頭又嵌一雙漆黑眼珠,圓圓能映出人的影,似是會發光。再朝下瞧,是一身流雲一樣的衣裳,金線卷草紋沿著衣服擺滾上一圈,全都掩在青鴉鴉一頭長髮後,孔雀展屏也抵不上的豔。

她不動聲色瞧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那人半歪著的身子上,半分不覺著自己這行為越矩,反是皺起眉來。可想一想,又將話噎了回去,垂首謝恩,“多謝開雲殿下。”

一時要笑要嘆,也不知另兩位不出聲的姑娘叫這殿下祖宗打壓成了什麼模樣,正這樣呆呆出神,那邊開雲已然又出聲,“這一路過來好大的雪,女官可是冷著了?”一連問上兩句,有點無事獻殷勤意味,可這人功夫又不大到家,只是一雙眼骨碌碌四下亂轉亂看,哪裡還能不叫局外人瞧出來,自然也要猜到。

臨光躬身一禮,沒將這話放在心上,“有勞殿下掛念,不知殿下喚臨光前來,可是有何吩咐,”她心念一轉之間,想起先前那正儀堂內事,忍不住就要再多添補上一句,“今晨聽聞殿下病勢未消,目下這又使人喚臨光來,倒是叫人擔憂。”

話音未落,那邊開雲一怔,倒是什麼殷勤勁都被臨光這盆子冷水給澆了個十成十。

可不待開雲接話,榻邊兩個看閒景的人終是有機會插上話,只聽一人道,“姐姐一場小病倒是好厲害,還叫女官這樣惦念。”話中帶著酸,要衝破天,但凡是個人聽見都能覺出味來。

果真不等她說完,那看閒景的第二人便沉不住臉,伶俐打一個圓場,“女官遠道而來辛苦,謹賢你倒也是,目下還講什麼嘴皮子功夫。”到底是年紀長些,大體也識得,事情也擔當得起來,朝著外頭一張手,那殿外便有等著聽差遣的宮人過來,排開陣仗伺候這群祖宗。

殘茶半冷,轉瞬撤下去又換上滾燙的來,去歲下頭新供上的,轉眼就到了這不大的案頭。這華容殿萬事都能攤上大大便宜,什麼好事也都要先緊著她,是以什麼也不缺,這三兩二兩的茶錢又算上什麼,旁的自然也不用再提。

臨光瞧見底下人流水一樣擺開陣仗,不過片刻就將這案頭擺了個滿滿當當,小巧火爐,杯盞精緻,三五個陳列開,倒也是意外地好看。她正自猶疑,盯著那案上諸物心下不定,那邊謹惠已出聲叫她,“到了這時候還講究什麼,開雲昨日那病到了目下也好得差不多,女官若不介懷,可同我們一齊飲一杯。”

瞧見她不動,謹惠倒是絲毫不意外,又道,“古人講究個‘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這深宮內苑沒那些市井粗糙東西,卻總也是不差的,女官莫不是瞧不上眼?”

臨光恍然一驚,忙不迭要跪,自己問罪,“臨光不敢!”真是天大的罪名壓上來,她便是有十個八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且不說旁的,她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那謹惠早有預料,“噗嗤”一聲笑出來,雖不大聲,仍是能叫人聽見,“女官說的哪裡話,不過新近習的兩句詩,講的是同人飲酒的典故,故而同女官論道論道。”

臨光一口氣要鬆不鬆,拒絕的話卡在喉嚨口真是百般難受,可她又不是個膽大的,無奈就只好從命,趕鴨子上架一樣硬著頭皮答話,“謝謹惠殿下厚愛,臨光恭敬不如從命。”說罷在榻邊佔了小小一席之地,恰正好臨著開雲,對坐便是謹惠同謹賢。

她整個人如坐針氈,這時候卻還有閒心去想些不大應景的事,對面望上一眼,又偷偷偏著頭去打量左邊。

兩相一對比,倒是高下立現。且不說外物如何加持,因之釵環粉鈿華服美裳這些盡都是些虛的,東施效顰也仍是脫不去本色,是以瞧兩人形容如何便只要瞧一張臉生得如何便夠,如同眼下這開雲同另兩人,光是底子在那就夠瞧的,果真是天家嬌寵自然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