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來不及問明這裡的混亂到底為何,漪房的淚水灼燙了他的心,看到漪房淚眼朦朧望著他的樣子,臉上是前所未見的脆弱,好像是受傷的小獸,他痛得心口陣陣緊縮,只能用力抱著漪房。
周圍的人,聽見漪房開始的一聲夏桀,尚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復又聽到夏桀自稱我,都禁不住壓抑不已。
來的三名太醫之中,有一名乃是世家閥門所出,最重禮儀規矩,聽見漪房喊的一聲夏桀時,已想站出來斥一聲目無君王,後見到夏桀不以為意的態度,反而順著漪房的話接下去,心中更是覺得此舉悖理之極,可他還沒有走出來,就被身邊的同僚拉住衣襟,示意他看夏桀的神色。
當夏桀那張滿布柔情的臉時,太醫只得暗自搖了搖頭,跪在地上,斂眸不語。
“孩子,我們的孩子,孩子。”
漪房處於極度的驚慌之中,這是她來這個時空裡血脈的聯絡,是她和所愛之人的孩子,她的心,滿是自責和無助,不管太醫說了什麼,她只相信一個人,她語無倫次的和夏桀說著話,嘴裡不停的喃喃念著孩子兩字。
夏桀凝眉,聽到漪房的話,他先是一怔,在看到漪房身下鮮紅的裙角時,眼底閃過一絲驚愕,迅即就被滿臉的心痛取代。
雙目暴射出幽冷酷寒,他抱緊了漪房,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回皇上的話,娘娘,娘娘是摔倒在地,以致動了胎氣,不過臣等已經為娘娘針灸,穩住了娘娘腹中龍種,只要再喝幾幅湯藥,必不會有事,請皇上放心。”
“摔倒!”
夏桀的神情如霜降一般,周身的冷意和眼裡掩藏不住的殺機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渾身發寒。
看到夏桀欲要在此時發作,一名太醫硬著頭皮道:“啟稟皇上,娘娘胎氣雖穩,可不宜久坐於地,還請皇上先帶著娘娘移駕回宮為好。”
事有輕重緩急,縱使夏桀此刻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一干沒有照顧好漪房的奴才,也不得不暫時壓住火氣,將漪房穩穩抱起,同時冷冷下令道:“來人,擺駕藏漪……”
藏漪二字剛剛吐出,夏桀目色中一閃,低頭看了看還怯怯抓著他衣襟的漪房,眼神有些複雜,片刻後,他沉聲道:“擺駕龍陽宮。”
說完,抱著漪房,急急而去,夏桀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惡狠狠地詛咒之聲傳來,女子的聲音撕心裂肺,喊出來的話陰狠之極,飄蕩在胭脂宮的上空。
“皇上,皇上,臣妾腹中也是您的骨肉,為何您如何狠心。”
“皇上,那個女人是禍國妖姬,她生下的孩子,必然也不是皇家的血脈。”
“皇上,臣妾腹中骨肉就是被竇漪房這個賤人以麝香謀害,皇上,您明鑑啊。”
聽見李才人聲聲話語傳來,再看到夏桀頓住腳步時臉上冷酷的神情,所有人都不禁在心中擂鼓一跳。
夏桀背脊僵硬,他耳邊飄蕩的是不歇的詛咒之語,他低頭,看見懷中的漪房美目盼兮,帶著盈盈水霧滿心信任的相信著他,看著他,那樣依戀的神情,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絞痛在了一起。
即使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超出了他的預料,甚至可能……
可依舊是他的骨肉,他最愛的女子為他孕育的生命,決不能容得其他人來輕侮慢待!
李才人,李才人,他本是為了懷中的她匆匆而來,唯恐她有半點損傷,再遇到半分刁難,他用盡了方法把她隔離在一切危險之外,可李才人這個賤人,還是送了他這麼一份大禮!
李家和謝家已經是強擄之末,居然還敢如此放肆,即使不用問一個根源,就看現在的場景,他也知道漪房的受傷是從何而來!
李才人,李如月!
夏桀瞳孔一縮,殺機陡現,他忽側過身,偏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