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深冷冷一笑,眼珠依舊瞬也不順的盯著對面,像是用盡了力氣,就能看透對面那厚厚的城牆,看到那個女子輕笑倩兮的容顏。
“當然記得,當日我親筆寫下這檄文,公告天下,我那皇叔,不思進取,整日寵幸妖姬禍水,斬殺忠良,乃是亡國昏君之主。我為天下計,不得不起兵攻入皇城,斬殺奸妃,除去昏君,重整我大夏皇族。”夏雲深說完,嘴裡已經滿是苦澀。
青山居士點了點頭,盯著夏雲深瘦削的側臉道:“你都記得便好,你當日親手寫下了那些東西,又選擇了起兵,就該知道,你們兩個之間,一絲可能也沒有了。”
“當日,是她放我出宮的。”
夏雲深打斷青山居士的話,忽然微笑著吐出一句讓青山居士也大為震驚的話來。
青山居士不敢置信的看著夏雲深,抖著嗓子道:“你說什麼?”
夏雲深微微笑著,重複道:“當日是她放我出宮的。
他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一面玉佩,眼睛裡閃著細細碎碎的光芒。
“當日夏桀派了慕容藝過來,我知道夏桀已經察覺到我不惜一切要和他對敵,甚至聯絡了夏珏。到了如此局勢,夏桀容不得我,師傅當時已經出宮聯絡各地將領,東宮被團團圍住,我迫不得已,潛入後宮,想找到碧如歌早前告訴我的密道,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她。她一見我,只是一驚,就叫翠兒將我帶入太后的壽延殿下,我才知,原來那裡就是龍脈,等到宮中搜查的人已過,我順著壽延殿下的暗河出了宮,才找到你們。”
青山居士頓時滿面複雜。
當初他看出深兒對那位漪妃已經是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唯恐深兒最後連江山大業都為那個女人放棄了,甘願向戾帝獻上一條性命。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加快程序,先行和夏珏聯盟,談好條件之後,再告訴深兒,半是逼迫一般的讓深兒動手。他以為自己安排的足夠好,以為戾帝還不知這個訊息,才敢放心出宮,哪裡知道,戾帝竟然探知這個訊息,又提前從那個康王府的女兒身上,知道了先皇為夏珏在各地州府埋藏暗棋的事情,不聲不響的拔出了各地的暗棋,還趁著他們這些東宮心腹都出宮的時候,想要先行下手將深兒捉住,不惜構陷罪名。
如此這般措手不及,他們在外面心急如焚,甚至都是打算好了,若是實在不行,就交出手上的所有,先將深兒換出來再往東南塞外邊境,等待復起的機會。
誰知道,深兒在戾帝那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和安排之下,居然毫髮無傷的從宮中出來,找到了他們,當時他們這些人都是欣喜若狂,沒想到,原來,原來卻是那個女人……
可那個女人,明知道在當時那般的局勢下,放深兒走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夏的兵戈災禍,意味著戾帝的江山威脅,居然還是放著深兒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
青山居士想到這裡,不禁眉心一蹙,問道:“她想要什麼?”
夏雲深淡淡的瞥了一眼青山居士,轉而又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對面的城池,此時,天空中,已經看不見那璀璨的焰火了。可夏雲深卻覺得,夜晚裡,那一朵朵忽明忽暗的雲,似乎都在慢慢收攏,幻化成一個人的模樣,笑盈盈的看著他,就好像那日放他離開時,那樣清淡又果決的笑。
夏雲深番外 (二)(2230字)
夏雲深望著那邊依舊璀璨的焰火,清冷一笑,幽幽道:“是啊,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若是想要他的命,那日壽延殿下,她就能要了,若是想要逼迫師傅他們妥協,根本就不應該放他走。
世人總是用最而已的想法去揣測她,妖姬,禍水。其實她只是一個單純柔善的女子。
這世上,他再也找不到如她一般心思純粹的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