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本王要爾來何用!”
八爺平日裡素來以溫和麵目示人,可這會兒卻是氣沖斗牛,面色猙獰無比地罵個不休,那模樣跟潑婦耍橫當真有得一比了,這也不奇怪,此番出擊的主力可全都是他八爺的人,還都是精銳,為了拉攏起這麼支隊伍,八爺前前後後的投入當真不知幾何,就這麼一戰便全都玩完了去,這叫八爺又怎能不心疼的。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面對著八爺的怒火,鄭明睿也就只剩下磕頭告饒的份了,不是他不想為自個兒辯解上一番,而是實在沒臉去辯解,近千豪強夜襲三百之眾,不單沒能得手,反倒己方落得個全軍盡歿之下場,身為領軍者,鄭明睿又有甚臉面去辯解的。
“罷了,爾且先去休息,本王自會有安排,去罷。”
八爺到底不是尋常之輩,哪怕是氣怒攻心之際,也就只是發洩了一番便即平靜了下來,也懶得再追問戰事之詳情,而是疲憊地揮了下手,興意闌珊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鄭明睿原本已做好了被八爺嚴懲之準備,卻沒想到八爺居然如此輕易地便放了自己一馬,心神當即便是一鬆,哪敢再多囉唣,忙不迭地磕了個頭,就此退出了書房,卻是不曾發現八爺注視其背影的眼神裡有著道殺機一閃而過。
“先生,您看可須得……”
八爺的寬仁與平靜不過是假象而已,實際上,在這等可能危及到自家小命的關頭上,八爺又怎可能有甚寬仁可言的,這不,鄭明睿方才剛離去,八爺眼中的殺機已是陡然迸發了出來,不過麼,倒是沒急著下個決斷,而是面色凝重地望向了端坐在一旁的陸純彥,慎重地探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不必了。”
儘管八爺問得極為的含糊,可陸純彥卻是一聽便知八爺要問的是甚,左右不過就是行殺人滅口之事罷了,實無甚稀奇可言,只不過陸純彥對此顯然有著不同的看法。
“嗯?”
八爺心中其實早下了決斷,先前的發問不過只是種對陸純彥的尊重罷了,可卻沒想到陸純彥居然會有不同之意見,不免為之一愣,雖不曾追問根底,可望向陸純彥的眼神裡卻已滿是探詢之意味。
“王爺明鑑,此不過無用功耳,倘若那小兒執意要將事鬧大,縱使再如何掩蓋,怕也無濟於事罷,又何須多此一舉哉,且,在陸某看來,那廝卻是斷然不會行此的,理由麼,嘿,不外乎是顧忌天家臉面罷了,真要將事情鬧騰得滿天下皆知,也未見得一準能奈王爺與四爺何,倒會令陛下生出厭惡之心,故,若是陸某料得不差的話,此一戰必無一活口!”
陸純彥神情淡然地捋了捋胸前的長鬚,不緊不慢地便點破了事情的關鍵之所在,不過麼,卻並未將話說完全——老爺子膝下可不止三、四、八幾位阿哥,而是還有著二十幾位兒子,真要是事情鬧得個不可收拾的話,老爺子一怒之下,將這幾位全都廢黜了也不見得是啥了不得之事,大不了從其它阿哥里再選取賢良來當接班人也就是了。
“這個殺胚!罷了,依先生看,此事當如何個了局方好?”
鄭明睿逃得快,自是不清楚戰場最後之情形,先前稟報之際,自也就不曾提及此戰是否有被俘者,正因為此,八爺才會擔心弘晴會利用俘虜大做文章,可此際一聽陸純彥這般分析,暗自鬆了口氣之餘,也不禁為弘晴的狠戾而心驚肉跳不已。
“得了便宜,又想賣乖,天下哪有這等美事,某有三策,定可教那廝安生不得!”
此番襲殺弘晴的謀劃乃是陸純彥一力促成的,結果卻是落得個全軍盡沒之下場,縱使八爺不責怪,陸純彥心中也實在是難以自釋,自是不肯讓弘晴平白算計了去,這便牙關緊咬地放出了句狠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