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麼一喝令,正自惶急不已的敬事房總管邢年哪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便應了一聲,喝令一眾站在邊上的小太監們便要衝上去拿人了。
“夠了,都給朕住手!”
儘管十二萬分不情願在此際出頭,可事情都已發展到了這麼個地步,弘晴卻也已是再不能坐視不理了,若不然,一場鬧劇折騰下來,天家的臉面也就該丟了個乾淨了去了,縱使事後懲罰了四爺又如何,他弘晴的天子顏面所受的損卻是怎麼也補救不回來了的。
“臣等(兒臣等)叩見陛下!”
聽得弘晴斷喝聲響起,眾人趕忙循聲望了過去,入眼便見弘晴面色不善地站在外圍,頓時全都慌了神,趕忙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爾等鬧著要見朕所謂何事,嗯?”
弘晴沒理會那些個跪滿了一地的宗室王爺們,緩步行到了那三名氣喘吁吁的秀女面前,不動聲色地發問了一句道。
“小女子讀書不多,卻也聽聞皇上乃古之明君般的人物,您登基之初,昭告天下,又是要革新政務,又是要與民休養,小女子聽了,也信了,卻不想您登基才幾個月,就急著選秀女,充後宮,可有想過宮中多冤魂,百個女子進了宮,能得寵者不足一也,餘者皆大好年華虛度,縱使僥倖外放,也是苦困一生居多,皇上可都知曉麼?”
弘晴乃是帝王之尊,身上的煞氣自是不小,儘管問話的聲音很是平淡,可帶給人的壓力卻絕對是如山般沉重,三名女子中左右兩名女子都給嚇得面如土色,渾身哆嗦得有若打擺子一般,倒是站在正中央的那名圓臉女子還有幾分的硬氣,儘管面色也已是蒼白得很,可還是強撐著發出了責問之言。
“放肆,你這賊胚,安敢在皇上面前說這等昏話……”
選秀女一事在宮外是戶部該管,可進了內禁,就該輪到敬事房負責打理了,這會兒聽得那名女子如此狂悖地當場問責弘晴,跟在一旁的敬事房總管邢年頓時便嚇得亂了陣腳,不管不顧地便叱罵了起來。
“嗯!邢年,這女子是何家所出的?”
弘晴沒去回答那名女子的責問,也沒讓邢年叱罵下去,一擺手,不動聲色地便問了一句道。
“回皇上的話,這女子名叫廣祿·明蘭兒,是鑲黃旗牛錄額真廣祿阿的次女。”
邢年乃是宮中三朝元老了,換了三任皇帝,他都能穩穩地在敬事房總管的位置上待著,自然不是等閒之輩,辦事能力還是極強的,這不,弘晴只一問,他都不用去查名錄,直截了當地便道出了那名女子的出身。
“嗯,明蘭兒,朕問你,此番選秀女可是有人逼你來選的麼?”
弘晴並未對邢年的表現加以置評,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而後便又將視線轉到了明蘭兒的身上,聲線平和地發問道。
“祖宗家法擺在那兒,能容得小女子不來麼?”
聽得弘晴這般問法,明蘭兒臉色不由地又是一白,咬著唇,聲線幽幽地便反問了一句道。
“你們兩個呢?也是不願來選秀女的麼?”
弘晴點了點頭,卻並未再追問明蘭兒,而是望向了另兩名女子,溫和地笑了笑,一派心平氣和狀地發問道。
另兩名女子顯然沒有明蘭兒的膽量,哪怕弘晴是好言好語地發問,二人除了胡亂搖頭之外,愣是沒敢吭出一聲來。
“四叔,且請來一下。”
一見那兩名女子心驚膽戰的樣子,顯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弘晴也懶得再多費唇舌,這便回過了身去,朝著兀自跪在地上的四爺一招手,很是和煦地吩咐道。
“老臣在!”
四爺本就擔心弘晴會借題發揮到他的頭上,這一聽弘晴果然點了他的名,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只是這當口上,卻是容不得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