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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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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脫了上衣,黃荊條做的刑杖帶著風聲抽了下來,咬肉似的劇痛。看審的人見這年輕英俊的小夥子,白皙的背上先一道道紫腫,再一道道血痕,慢慢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滴落。而那張臉,咬著牙不叫喚,卻也已經青白扭曲,漸漸連頭髮都像從水裡撈上來一樣,一根根往下淌汗。眾人都是嘆息不已。

刑畢,有人為疼得發昏的楊寄披上上衣,餵了點水,悄聲在他耳邊說:“挺一挺,接下來更難熬。”

果然,四十斤的重枷,壓得肩膀痠痛不已,脖子僵直,動都不能動,漸漸連喘氣都覺得緊張。背上的疼痛又劇烈,纏纏綿綿繞著四肢百骸,骨頭縫裡都鑽著針刺般的感覺。沈家來送飯,他一口都吃不下去,少少地抿幾口水捱著命罷了。所幸三月的天氣好,不冷不熱,那些凍死熱死的情況不大可能發生,但是一天下來人就幾乎癱了,而這樣熬要熬三個月,熬到暑天!楊寄半昏迷中喃喃地罵建德王和縣令:“奶奶的,就是想整老子死……”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從昏迷中又醒了過來,臉滾燙,額頭倒清涼,身上的痛如刀割一般,又如滾水潑過似的,聚集在一起一跳一跳地昭示它的存在感,不過也沒有先潮水洶湧似的難以忍受了。四處是昏昧的黃色光暈,楊寄好半天才從眼前模模糊糊的光暈中分辨出一個人影,影子一直在動,伴隨著的還有輕微的啜泣聲。

“阿圓……”他低低地呼喚,模糊的腦子又一陣清醒:怎麼會是阿圓呢?他可在牢裡啊!可是眨眨眼睛再看,不是阿圓又是誰?楊寄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便嬉皮笑臉伸手去摸影子的臉,笑道:“你還給我送終來了?”

“再胡說!”一道影子舉起來,似乎要打人,但是聲音無誤確實是阿圓的。楊寄一激靈,更加靈醒過來,扭過脖子仔細一看,面前人揹著光,可這圓嘟嘟的臉蛋,圓嘟嘟的身子,舉手要打人的兇巴巴樣子,就是阿圓嘛!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清醒過來,就笑不出來了。楊寄一扭身,背上撕裂般一陣劇痛,他攢牙咧嘴、倒抽涼氣,驚得阿圓把綿軟的手放下,輕輕摁在他沒有受傷的腰上,又是要哭一樣:“阿末,怎麼了?扯著傷口了?”

楊寄道:“你還大著肚子,到這裡來!腦子壞掉了?”

沈沅嘟著嘴說:“你才腦子壞掉了!在獄裡賭博,你不知道大令最恨這點麼?”

楊寄道:“早死早超生。他反正橫豎是要為建德王出這口惡氣的,我不賭,他就不打我?不枷號我?”

“我們在為你想辦法。”

楊寄自嘲地嘆了一聲:“別瞎忙活了,家裡指得上的也就是大郎,可是他,膽子小不說,也不過是個八_九品的參軍,沒用的。”他的手伸到後面撫了撫沈沅的肚子:“兒子,你乖乖的,別給阿母搗蛋,阿父以後在天上,也會保佑你平安健康地長大。”他覺察沈沅抽著氣似乎又要哭,便順著她的肚子把手伸到她胸脯上,忍著痛故意嬉笑著說:“不知還能摸幾回,得好好摸過癮了,死了也值了。”

沈沅身子微微一扭,但還是任他輕薄,最後低聲道:“阿末,我說什麼都是白搭,但你放心,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人。而你呢,也不要動不動就生生死死的,為了我們孃兒倆,努力也要努力著活。你要願意見我一輩子孤苦伶仃拉扯孩子,你就頹著吧。”

沈沅進牢房,已經是異數,幫楊寄擦過藥,餵了水和粥,也該走了。楊寄想著明天還要繼續煎熬的枷號的日子,咬了牙逼著自己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兒接著熬刑。

不料他還沒睡著,就有人點著燈照了照他的臉,輕聲在問他:“楊寄,你沒睡著吧?”

楊寄睜開眼,那人也是公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