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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甜得發膩的聲音在問安,又帶著點嬌滴滴的泣聲:“大王!妾還以為大王已經把妾忘掉了。”

沈沅頓時喉頭一緊,接著聽見沉鬱頓挫的男聲:“嗯。我來看看阿兗。”

皇甫兗是沈沅懷裡這位小哥兒的大名。沈沅聽著男人步伐往梢間走的聲音,顧不得太多,挪開懷裡的娃娃,迅速掩好了自己的衣襟。小娃娃吃得正歡,突然沒奶吃了,放聲嚎啕起來。外面的步履聲便顯得急促了,還夾雜著其他人的步伐聲。

尖銳的聲音首先是來自孫側妃的:“怎麼了?世子怎麼了?”

兩邊的婦人丫鬟連忙跪直身子回報:“是乳母突然掩了衣襟,小世子吃不到奶了。”

沈沅臉通紅,一手抱著皇甫兗,一手死死地捉住衣襟兩側握在胸前。在建德王皇甫道知的眼中,她那抿得緊緊的嘴和現出稜角的下頜骨,簡直好笑得要命。他如平常時那般冷漠地喝道:“怎麼回事?”

沈沅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和印象中那個騎著高頭大馬,遍身縞素的建德王似乎差距很大。頭上是遠遊冠,身上是月白色錦袍,腰間赤色革帶上一溜串的羊脂白玉銙和帶鉤,腰帶上還懸著一把佩劍。她沒敢仔細看臉,直覺上那是一臉睥睨傲慢的神色,比起楊寄總是一副笑模樣的臉,顯得很是討厭。

建德王又提高了聲音:“你是聾的嗎?問你話呢!”

沈沅道:“我在給世子餵奶,以為應當是非禮勿視的,哪曉得大王突然闖進來!”

“如此倒是孤的不是了?”

說話的聲音不帶感情,沈沅不由想著這個人曾經的可惡,心裡那絲害怕就被憤怒蓋住了,低著頭,回答卻不客氣:“我聽我阿兄說,貴人家講究禮制,只覺得自己窮門小戶,不懂禮法,做下了醜事入不了大王的法眼。如今卻不知大王家講究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禮制。”

建德王眯了眯眼睛,突然弛然笑道:“孤想起了,你是沈家的那個女郎。”

沈沅心道:您才想起來!既然都忘了,為什麼不放過我算了?腹誹的話未曾出口,皇甫道知傲然道:“你也配和孤談禮制?如今可知道後悔了?”

他自負得不等沈沅說話,便抬手道:“到了王府,才知道你以往的生活就和溷廁裡過的一樣吧?‘一世長者知居處,三世長者知服食’,什麼叫做體面!你現在後悔也晚了,孤從來只納清白的處子,你這樣的,大約也只配做做下人了。”他丟下一句話:“繼續喂。”轉身要走。

沈沅偷偷嘀咕著頂撞道:“才不後悔!”

皇甫道知回過頭,皺了皺眉,問道:“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沈沅又瞄了他一眼:“我阿父是名屠戶。”

皇甫道知冷哼一聲:“怪不得!沒見識的東西!”

他的話真真氣死人,接下來的行為更像顯擺似的:“等喂完阿兗,帶她到書房,好好學學服侍!”

沈沅的心更加“怦怦”地跳得厲害,好容易才見他出門了,只能忐忑地先餵飽了小世子皇甫兗。然後在王府僕婦的帶領下去皇甫道知的書房。孫側妃悠悠然說:“仔細著些伺候大王。這妮子嘴雖然賤,奶水倒還豐厚,別被大王一怒之下處置掉了,我這裡還得趕著找人喂世子。”

這陰陽怪氣的話語讓沈沅聽得直皺眉。她又不是賣身給王府的奴婢賤口,憑什麼他皇甫道知可以隨意處置?在這樣的腹誹中,已然來到了皇甫道知的書房門口,僕婦打起門簾,沈沅不得不低頭走了進去。恰見皇甫道知端坐在細蔑坐席上看公文,她低頭屈膝問了安。

這男人席地坐著,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冷笑,沈沅偷眼看他,他的模樣倒也英俊,冠玉似的臉,傅了粉的感覺,斜長的鳳眼,薄薄的唇,若不是兩頰刀削似的稜角分明,顯得刻薄寡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