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自己探點訊息?虎賁營裡訊息再靈通,有他把控朝廷中樞的攝政王靈通?”
楊寄只剩了眨巴眼睛的份兒,最後自己笑了:“二兄,你別嚇我!不能吧!”
沈嶺輕輕一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過,你這點抱負,還真真不夠啊。”他低了頭,似乎又在沉思,偶爾還抬眼看看傻站在那兒的楊寄,半日後才突然虎了臉說:“反正我帶來的書,你要好好念,不懂的地方只管來問我。但如果偷懶……”他突然從包袱裡拿出一根木尺:“這是我向駱駿飛借的。你要偷懶,我就當書塾的先生一樣,拿這敲你的手心。”
楊寄差點樂出聲來:“二兄,你還拿這當戒尺打我手板?”
沈嶺亦覺自己這話似乎不大有力,看了看這根尺子,說:“對你,自然只是蒲鞭示辱而已。但是,你可以想一想,阿圓當時,如果沒有你作梗,早早嫁給駱駿飛這個人,如今一切事情也就都沒有了。你該不該擔這個罪魁禍首的責任!”
楊寄不由又愣住了,沈嶺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只見他時而滿臉怔忡,時而目露銳色,時而又變得一副畏葸不前的慫包模樣——楊寄小人物當慣了,從來都是混混日子騙碗飯吃,哪裡會去想自己長久的、野心勃勃的未來?一瞬間,沈嶺也覺得自己亦是個賭徒,把所有的寶都押在這位莊家的身上。他突地也有些迷惘,卻不料只片刻,楊寄便從他手裡把那本《六韜》接過去了。
楊寄翻了兩頁,一副沒看進去的樣子,好一會兒忽然抬頭道:“二兄,我心裡好沒底。”
沈嶺忙道:“其實我也一樣的。所謂順應天命,其實就是你早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天命有歸,你才能順勢;否則,就算機會到你眼睛前了,你沒有本事,還是抓不住,那時候才叫後悔莫及呢。你如今還是賭棍楊寄,還是吊兒郎當,別無所長。若是老天爺真的幫你成就,你只管等著機會來好了。”
他們聊了半天,突然聽見一陣高亢的哭聲,聲音分明是阿盼在嚎,可人卻不見了。兩個人頓時一身冷汗都出來了,循著聲音找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原來她趁父親和舅舅不在意,手腳並用爬到了矮榻底下躲貓貓,她興奮地等大人來找她,等了半天根本沒人在意她,只好再往外爬,結果進去容易出來難,手撐著要爬,腦袋就無論如何鑽不出來了。她卡在那裡又痛又怕,自然要嚎叫出聲了。
楊寄他們倆又好氣又好笑,把小東西拖出來,只見她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臉的歡笑。楊寄伸手給她撣滿頭的灰塵和蜘蛛網,她卻舉起黑乎乎的小肉手,獻寶似的咿咿呀呀。楊寄定睛一看,臉都紅了:楊盼一隻手舉著他亂丟的臭襪子,一隻手舉著他掉落床下的樗蒲骰子。
☆、第55章 選後
晚上,楊寄執戟守衛宮門。春夜的風還是寒颼颼的,他把絲綿絮的衣領往上提了提,看了看臺城城牆蹀躞上的一勾冷月,心裡卻在想著寶貝疙瘩阿盼的一顰一笑,想得自己也傻呵呵獨自樂起來。
正自娛自樂著,身旁陪他一起值守的曾川輕輕捅了捅他:“準備開宮門。”
楊寄回過神來:“這會兒?誰有緊急軍報要往裡送嗎?”
曾川壓低聲音道:“多什麼話!知道的越少越好!開門!”
楊寄與他一起開啟這座屬於宮城邊角上的朱漆大門,見所至的是一乘精緻的馬車,燈光裡看不清細節,但馬匹的鞍轡金屬光澤頻閃,而轎子上俱飾以錦繡,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馬車過處,香風陣陣,宮門的虎賁營侍衛都恭然肅立,卻也都不行禮,退了半步,任那車輛肆意地進了宮門。
只等影子都瞧不見了,各人才迴歸各自崗位。楊寄悄聲道:“好傢伙!大半夜入宮,可是哪家的王妃公主?”
曾川冷笑道:“各家妃主,進宮也有定時,哪有夤夜而至的?這個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