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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怎麼樣?”

“媽的!”楊寄對沈嶺抱怨道,“別的就算了,單灌了一肚子茶,簡直鬧了一場水災一樣!以後再不敢去庾含章府上了!”

“水災”一說,格外別緻,沈嶺也不由“噗嗤”一笑,放鬆下來聽楊寄慢慢談後來與庾含章的交流內容。他越聽表情越凝重,最後終於點點頭說:“我這也算弄明白了先前難以解釋的那些疑惑!這樣看來,庾含章還算是個正氣的人,而現在這位陛下,心機深重不談,還不擇手段……”他搖搖頭:“將來羽翼豐滿了,只怕會是百姓的禍患!”

楊寄慎重地說:“我今日聽庾含章的分析,感覺若是趨利避害,還是要投靠他庾含章來得穩妥——畢竟在建鄴附近,我的勢力只有京口和歷陽兩處的北府軍、西府軍,還得先找棵大樹靠一靠。”

沈嶺卻又搖頭:“阿末,你的思路,要變一變。你現在首要考量的,不是誰好誰壞,甚至也不是誰親誰疏,而是誰有利誰無利。”他見楊寄一副懵逼的樣子,想了想例子,終於譬喻道:“《孫子吳起列傳》中田忌賽馬的故事還記得吧?”

楊寄在沈嶺面前,始終有一種被文化知識碾壓的感覺,好容易聽到一個自己懂得的故事,要緊點頭。沈嶺繼續道:“那麼,道理是相通的。庾含章和皇甫道知誰是誰都可以不管。但想一想,你的力量加到誰那兒,誰就贏定了。然後,和贏定了的那個人比,你的勝算還剩多少?”

也就是說,找個弱一點的結盟,將來瓜分了對手的勢力軍力之後,他要足以對抗自己的結盟者。楊寄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回答得有些遲疑:“尚書令掌管處理天下章奏,分曹治事,權力極大;庾含章身領揚州刺史職銜,統領包括建鄴、丹陽、會稽、三吳在內的十郡八十縣,軍力極強。這樣看來,是要我和皇甫道知做成一夥兒?”

他心裡自然極不願意。沈嶺卻沒聽出來,興致勃勃道:“好!你看得準!尚書令一職可以暫緩,但揚州刺史一定要盡力得到。我們一步一步來!”

楊寄艱難地說:“和皇甫道知那傢伙合作?”

沈嶺眨巴著眼睛看他,正想勸慰兩句,突然外頭小廝在關閉著的院落門外喊:“將軍,將軍!有聖旨!”

楊寄想著盛銘的死狀和滿門被他屠戮的悲慘,自己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沈嶺低聲道:“不妨事,現在人家裝糊塗,你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好了。面子上的事都要做得過去,畢竟名分上,他是皇帝!”

楊寄換穿了朝服,疾步到門外,那裡已經燃了香案,傳旨的黃門,笑吟吟看著楊寄,等他三跪九叩行完了大禮,便朗聲宣讀道:“雲則五色而為慶,三色而成矞。上柱國大將軍楊寄,拯國難於危急,忠藎素勵,才德昭彰,名動天下,聞達朝野。永康大長公主行端儀雅,禮教克嫻。潭祉迎祥,二人良緣天作,珠聯璧合,今下旨賜婚將軍楊寄和永康公主皇甫道嬋,賜冊賜服,垂記章典。”

楊寄聽得有點懵,既是不完全聽得懂文縐縐的詞彙,也是沒完全明白旨意中的意思。他抬頭看看一臉喜氣的傳旨黃門,又回頭看看跪在自己身後的沈嶺,沈嶺面色蒼白,抿著嘴,一雙修長的鳳目突然睜大,瞳仁也變得格外明顯。楊寄便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聖旨確實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頓時就要發飆。

他抬頭對那黃門說:“中使,陛下是不是有所誤會?楊寄有妻,不能叫公主做妾吧?”

沈嶺在他身後,低沉地,但是又嚴厲地喝道:“將軍,少廢話!先接旨!”

楊寄又回頭瞪著沈嶺,耳邊是那黃門的咳嗽聲和慢悠悠、冷冰冰的解釋:“奴只傳旨,將軍不妨請見陛下說話。”

黃門把手中的聖旨捲起來,伸到楊寄頭前,楊寄胸膛裡像在燃燒一樣,怒氣幾乎要炸開了,腦子裡反而是一片混沌,捏緊了拳頭不肯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