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元隍縣。於是,江逐浪當下決定,從淮南追向淮北,前往元隍縣再探虛實。
經過這幾日夜以繼日的奔波,此時,她已踏入北承府境內——而那元隍縣,只要穿過這片樹林,再走上三十里路,便就是了。
已是暮春初夏的時候,雖尚未到酷暑,但也著實熱得很。江逐浪抬頭望了望日頭,已是日到中天。她右手成掌晃悠兩下,卻並未扇得出風來,只讓汗水順著鬢角滑下。
抬手將額頭上的汗抹去,她自腰間掏出水囊來,一邊猛灌了兩口,一邊大大咧咧地坐定在樹下。
“呼——”幾口涼水灌下了肚,頓時覺得清涼不少。她滿足地嘆出一口氣來,自說自話地笑道,“可惜啊可惜,沒能從那鐵公雞手裡帶出兩罈佳釀。否則,此時正是忙裡偷閒時,飲一杯暑中甘泉,甚是合意!”邊說,她又灌了一口涼水,笑眯眯的模樣,好似這水囊中並非清水,而是陳年老酒一般。
正當江逐浪坐在樹陰之下偷閒的時候,卻聽遠處有二人正在說話,腳步也越來越近。
“師兄,你說那最近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屈三娘,會不會像當年的‘九幽鬼姬’一樣,也是個遭受無妄之災、硬給背了黑鍋的可憐蟲?”
這一句話,頓時讓江逐浪來了精神。她偏過頭去,眯了眼,望向那兩個人。
其中那個額頭上佈滿汗珠、直用手掌扇著風的青年,穿著一身深綠色的短袍。而另一個看上去年長些的,則披一件褐色的長衫,只見他摸了摸下巴,微一思忖,道:“這便很難說了。雖說這個屈三娘也是獨來獨往、也是被傳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頭,與當初‘九幽鬼姬’的情況甚是相似。但是,畢竟這些日子來失蹤孩童不斷增加,件件指向與那屈三娘有關。而且不少正道好手前去捉拿,卻被她打得不計死傷,這也是事實。雖未人贓並獲,但也是證據確鑿,不像是誤傳。”
“哼,”那綠衣青年撇了撇嘴,不屑地哼出一聲來,“那時候,許一蘿不也是所謂的‘證據確鑿’?!若非有徐十三說出了真相,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
聽他此言,那褐衣男子苦笑道:“師弟,這話說得可就偏頗了。你不可因許一蘿那一件事,就對世上諸多惡人皆抱有置疑和同情的心態。”
“莫只會說我,師兄你自己不也是?”那綠衣青年一把將胳膊搭上了褐衣男子的肩頭,笑道,“否則師兄你又怎麼會於四年前匆匆脫離師門,而後大江南北四處轉悠,立志打聽江湖八卦,探究那些傳言背後的真相?”
那褐衣男子不禁在唇邊揚起苦笑的弧度,“我又何嘗想脫離師門?只是,當日我倆刺殺了史非花未成。雖然當時,他並未揭穿你我二人放走徐十三之事,但難保他不會追究起那一刀之恨。若不是我翌日便拉了你離開那是非之地,或許你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那綠衣青年忙點頭道:“那姓史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毛骨悚然!當年,那一刀下去,我明明已探了他鼻息,確定他斷了氣兒的!可當我謊稱徐十三殺他逃走並帶人前來之時,那姓史的非但活了過來,而且竟然還附和了我們的說法!這……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透,那傢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哦?!這二人曾經刺殺過史非花?她還真沒聽那一肚子黑水的傢伙說過此事。
聽到這裡,江逐浪挑了挑眉,暗暗好笑:那傢伙才是禍害遺千年,這麼簡單就想要了他的命,那可沒門。
對這事端的來龍去脈甚是好奇,江逐浪直起身來,笑著衝那二人拱了拱手,道:“哈,抱歉抱歉,打擾了兩位兄臺談天說地。”
“……”萬沒想到這林子裡會突然站出個人來,那二人頓時一愣。
隨即,那綠衣青年收回搭在他師兄肩上的手臂,挺直腰桿,按緊了腰上劍柄。而那褐衣男子,則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