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本就沒想著清平會放他進屋,就算猜到陸良是得了清平的話把他往出趕的,陸老爺還是把自己這張臉丟得遠遠的,死乞白賴地擠進來。
清平不理他,陸老爺臉上的笑還是擋不住,看著陸良和花月很是親切,轉身就往出走,哪知才到門口就被一陣濃烈的粉香味給堵了回來,眼前這個笑得異常歡實,嗓門極大的婦人推著他往裡面走,親切地說:「頭回見親家老爺,我是喬娟的娘,聽說您回來了,與理與情我們都該來拜訪。親家老爺這是要出門?可巧來得好,不然怕是不能和您說說話,一家人這麼生疏給外人聽了不好聽。」
陸老爺看到最後進來的喬娟頓時明白過來,舒展的眉頭霎那間皺起來,不冷不熱地開口:「實在對不住,我還有要事忙,不便多待。」
喬大娘見人要走,也不拐著那個彎子,趕忙把自己的來意給說出來:「親家公,你說我家娟兒嫁到你們陸家這麼多年,日子好過不好過就不說了,單說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給陸家生了個男孫,這該是功勞了吧?親家公,我也不是指責你們,就是說個理兒,她才出月子沒多久,聽說那位夫人就把人給送回來,明媒正娶的媳婦這是不打算要了嗎?」
若真是自己的兒媳,陸老爺斷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前這個婦人這般笑中帶刺的話讓他聽的十分不痛快,不耐煩道:「此事與我無關,誰對不住你女兒找誰去。」
陸良和花月正在屋子裡攢點錢,想著過年了要給兩邊大人點銀子,誰知才商定完給多少就聽到外間的人說的話,彼此對視一眼,都是無奈地笑,這世上的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自己這安生日子都給這些人給攪亂了,兩口子走出去,只見娘也從屋裡出來,不甚客氣道:「若是要算帳離開我家到別地說去,別擾我的清淨。」
喬娟趕忙快步走過去,扯著陸大娘的袖子抽泣道:「娘,兒媳真的委屈的很,您也是做母親的,萬生了孩子才多久他們就這麼對我,我想我家大寶了,求您看在我嫁到你家來這麼多年的份上幫兒媳和爹說句話,讓爹幫兒媳做主。」
陸大娘臉上浮現出瞭然的笑容,抿了抿唇說道:「你與他說去就是,我一個老婆子實在管不來你們的事,我很累想歇一歇,你們走吧。」
喬大娘當即不依,嗓門拔高,聽著不像是與你好好說話倒像是過來吵架一樣:「親家母,這話可說的過分了,我女兒是認你做婆母嫁進來的,怎麼能與你無關?你過慣了苦日子,不能連累孩子們也跟著受苦不是?好不容易盼著陸時出息了,你們一家子都想甩了我們這窮親戚不成?」
話趕話趕著就沒了理智,等回過神來,見親家公陰著臉才覺得壞了事,喬大娘將叉著腰的手放下來,推著兒子上來說話。
陸良眼看著這幫人越發不知天高地厚,還不待喬娟大哥說什麼,陸良一手扯著喬娟,一手提著喬娟大哥的領口,將一眾人推出門,咬牙冷笑道:「可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敢來我家比嗓門大?」說完他將手裡的兩個人用力甩來出去,精心收拾過的一家人就這麼給沒體面的扔了出來,灰頭土臉的別提有多難看。
喬家人心裡雖憤恨不已,奈何兩個男人都不擅長拳腳,有心想與陸良打一架都知道不過是以卵擊石。喬大娘嘴上不饒人,拽著女兒伸長脖子向裡面喊:「你們現在發達了就開始欺負人?我女兒嫁給你們陸家就是你們陸家的人,今兒必須得給我個說法,不然咱們沒完。」
陸老爺痛心地看著清平,眼睛裡滿是愧疚與憤怒,他的清平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知書達理,當初有多少人想著娶回家好生疼寵,他有幸得之卻給陸她這樣難堪的生活,王家那兩母子當真是讓他大為惱火,清平這麼多年還不知幫他們收拾了多少爛攤子,讓他心裡越發憐惜起來。
陸老爺大步跟出去,儼然像是變了個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