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安被陸九淵拽了回來,他拼命掙扎,卻掙不開陸九淵的鐵臂,只能無力地看著官船越行越遠,行至他再追不到的遠方……
宋景安放棄掙扎,跌坐在地上,大笑地自嘲,“百無一用是書生,我真的很沒用!”
碼頭上的人都看著他,對著他指指點點,小聲地議論著……
宋景安聽到了,也看到了,他卻毫不在意,瘋癲似地哈哈大笑,“幼時,守不住我的小貓;少時,守不住我想當個匠人的夢想;現在……”
宋景安仰頭看著陸九淵,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她沒有回頭,她甚至都不曾遲疑,就踏上了甲板。她是不是知道,就算她回頭,就算她猶豫,我也給不了她任何保證?沒有辦法娶她?”
“你既然知道,何必問出來自取其辱。”陸九淵看著又哭又笑,灰頭土臉的宋景安,嫌棄地踢了他一腳,“鬧夠了嗎?鬧夠了,就滾回去!”
果然是被保護得太好的小少爺,為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她果然不信我,從來就不曾信我……我說過,不管多難、多少人反對,我都一定會娶她為妻,她為什麼就不信我?”宋景安痛徹心扉地問陸九淵。
他不明白,蘇青玉為什麼不信他。
陸九淵不屑地冷笑,他不想搭理宋景安,宋景安卻不放過他,拽著他的褲腳,非要求個明白。
陸九淵看著褲腳上,黑漆漆地手印,臉頓時黑了,“宋景安,她為什麼不信你?為什麼沒有回頭?你心裡沒數嘛!”
“你以為你是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你的父母,不敢左右你的決定。”
“宋景安,仔細看看你自己。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乃至你身上的一針一線,都來自你的父母。”
“你要什麼沒什麼,你哪來的底氣?說不管多少人反對,你都能娶她為妻。”
陸九淵嘲諷地冷哼,“無權無勢的你,是能讓你父母聽你的?還是能讓為了利益賣掉他的蘇家,聽你的?”
“因為,我無權!所以,我才保不住,我喜愛的一切。”宋景安是在問陸九淵,也是在問自己。
所以,他一直以來,聽父母的話、按父母的要求,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並不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錯了。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陸九淵冷諷,“難道是因為,你喜歡的都是錯的?”
“喜歡她,怎麼會是錯的呢。喜歡她,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那般明媚張揚、那般光彩奪目、那般自信肆意……
蘇青玉就像是一道光,照進他平靜如死水的生活。
要不是有蘇青玉,五年前,他可能就不想活了。
陸九淵雙手環抱,以居高臨下之姿,冷冷地看著緊拽他衣角,死活不肯鬆手的宋景安,“所以,你還要讓人,在這裡看她多久的熱鬧?”
“因為你,她被迫遠嫁江南,嫁給一個商人之子已經夠慘了。”
“宋大公子你行行好,少給她添麻煩了。”
蘇青玉已經夠慘了。
不過,蘇青玉比他好。
蘇青玉至少知道,害死她母親的仇人是誰,也不顧一切地報復過了。
而他,什麼也不能做!
宋景安搖了搖頭,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緩了許久,宋景安才艱難的開口,“我不是在給她添麻煩,我是……在告訴她的新婚丈夫,她很好,她被遠嫁,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
他追了過來,他自報了家門。
但凡青玉的新婚丈夫,在京城打聽一下就會知道,不是青玉有瑕,而是他……
是他們宋家容不下蘇青玉,趁他不在,以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