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玉醒來時,人已經在官船上。
官船上已恢復如初,不僅沒有受那晚的刺殺影響,隱隱還透著一股喜氣。
“我昏迷了多久?”聽著船員比以往更有力氣、更整齊的號子聲,蘇青玉有片刻的錯亂,一度懷疑那晚的刺殺是她的夢。
“小姐,你昏睡了兩天。”小丫鬟上前,扶著蘇青玉起來,並手腳利落地給蘇青玉倒了杯水,“小姐,大夫說你受了驚嚇,醒來就沒事了。”
果然,那晚不是夢。
也是,那樣的危險、那樣的真實,怎麼可能是夢境能夢到的。
蘇青玉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張鬼臉。
蘇青玉默了一下,幽幽地問道:“你知道,是什麼人救了我們嗎?”
要是不問清楚,她怕自己會有心理陰影,每晚都做噩夢了,夢到那張鬼臉。
那張鬼臉真的不是一般的嚇人,尤其是那張鬼臉,還給她吸了一口氣,就更驚悚了。
“小姐,是皇城司的人救了咱們。”丫鬟一臉開懷,笑的眉眼彎彎,“陸指揮使也在船上呢,有他在船上,我們肯定很安全。”
“陸指揮使?”蘇青玉秀眉微蹙,眉眼間閃過一絲懷疑。
一次是巧合,兩次呢?
侯府貴女勾心鬥角、耍巧賣乖的生涯,讓蘇青玉不相信這種巧合。
皇城司的指揮使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帝王心腹,專為帝王辦一些見不得光的髒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每次都那麼剛好地、湊巧地救下有生命危險的她呢。
“就是陸指揮使!小姐,陸指揮使抱著你,踏著水面躍上船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到了呢。大家都說陸指揮使看著冷冰冰,人卻是極好呢。陸指揮使為了救小姐,還受了傷呢。”小丫鬟一臉心疼,不過隨之又興奮地開口,“不過,要不是陸指揮使受傷了,也不會在船上休養了。”
為救她還受傷了?
蘇青玉無視丫鬟飛舞的眉眼,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陸指揮使救了我,於理於禮我也該向陸指揮使道謝,你去幫我問問,陸指揮使什麼時候方便。”
既然有疑問,那就去問個清楚;她向來不喜歡胡亂猜測。
蘇青玉已在心裡想好了數個預案,甚至陸九淵要裝傻,她要如何從陸九淵嘴裡套話蘇青玉都想好,可不想陸九淵走了。
丫鬟過去傳話的時候陸九淵還在,但等到丫鬟回來回話,陸九淵就走了。
“小姐,陸大人說不過是路過順手為之,當不得小姐你去道謝。他還有公務在身,要先行一步。”
“你一說完,他就要走,是嗎?”蘇青玉玩味又嘲諷地問道。
丫鬟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只迷迷糊糊地點頭應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蘇青玉閉上眼,靠在床頭。
有些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蘇青玉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蘇青玉的身體很不錯,在水裡泡了那麼久,還被重物撞擊了一下,躺了五六天人就能下床。
能下床的當晚,蘇青玉就來到了甲板上,屏退下人,獨自一個人站在甲板後方。
這地方沒有什麼人來,蘇青玉獨自一個站著,從傍晚站到天黑,也沒有一個人來過問。
直到半夜,蘇青玉的奶孃見蘇青玉遲遲沒有回房,找來過來,“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明天就到杭州城了,是嗎?”蘇青玉迎風而站,夜風吹亂她的長髮,青絲隨風飛舞又透著幾分凌亂與隨性。
奶孃不知為何,莫名感覺到一股心酸,眼眶一紅,哽咽了一聲,“小姐……”她的小姐肯定是不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