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年半載地時間,想把自己整個家族地實力掃平了,用正常的平衡之術地削權是很難做到的。最直接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從肉體上把自己這個鬱金香公爵消滅掉!
甚至,杜維今天在皇宮裡,自己腦子裡都生出了一個念頭!
假如我是攝政王,我馬上就快死了,留下一個還未成年的兒子,手下還有一個在帝國裡權勢威望都一時無兩的權臣大公爵……那麼……
我也一定會殺了這個傢伙的!絕對不能給自己的兒子留下隱患!!
所以,讓杜維真正憂心的,並不僅僅單純是今晚刺殺自己的主謀,到底是不是辰皇子。
退一步說……就算今晚殺自己的不是他。
那麼以後呢??
現在辰皇子身染重病,他就有殺自己的充分的動機和理由!他是否和自己翻臉決裂,完全取決於,他還能活多久!
杜維嘆了口氣,低聲喃喃道:
“辰……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和你翻臉成仇啊……”
聽見杜維喃喃自語,李斯特夫人有些疑惑。
杜維抬起頭來,他的神色誠懇,只是語氣就不那麼輕鬆了:“李斯特夫人,您對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那麼我也不好隱瞞了……我承認您剛才說的都很正確,可如果,我告訴您一個額外的因素,或許您的全盤推論,就站不住腳了。”
“什麼?”
“辰……我們的攝政王。”杜維壓低了聲音,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傷感來,輕輕道:“我懷疑……他恐怕有什麼重病,命不……”
搖了搖頭,杜維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騰!
李斯特夫人一聽,臉上勃然變色,一下就從椅子裡跳了起來。
杜維安坐在那兒,臉色卻帶著一絲深深的無奈。
辰皇子……不管今晚是不是你殺我,可是看來,我們之間,卻真的出現了危機呢。
腦海裡,忽然就閃現出了當年在政變日的那個場景:
自己一人孤身站在皇城之下,周圍不遠,密密麻麻全是叛軍,而自己則是一個剛剛和家族決裂,無家可歸的離群之馬。
辰皇子站在皇城之上,一臉真摯的看著自己,高聲喝道:“……我封你為鬱金香公爵!我有生之日,決不負你!我荊棘花旗幟飄揚之日,鬱金香就永不凋謝!”
那聲音,猶在耳邊!
而政變發展到了後來,大皇子兵敗,杜維眼看自己的家族要遭殃,甚至在城牆之上,袖子裡藏了匕首,還意圖想殺了辰皇子。那個時候,他卻一臉坦誠的給自己遞過了一瓶魔力藥水……
杜維閉上了眼睛。
辰……我不是怕他,不是畏懼他,不是不敢和他為敵。
而是,不想!不願!不忍!
第五百八十五章 【風捲如刀】
風捲如刀!
在著午夜之後,帝國已經進入了第九百六十六年的第一個黎明。
而此刻,在帝都的大街上,一輛馬車輕輕的行駛著,趕車的馬伕,將腦袋和耳朵藏在帽子裡,迎著黎明的寒風,賣力的揮舞著馬鞭。
李斯特夫人面沉如水,馬車在泥濘顛簸的道路上行駛,車廂裡身邊一張小几上,一盞溫酒早已經冰冷,她卻沒有伸手去捉杯。
剛才在公爵府裡,和杜維的一夕長談,此刻,那一句句,一字字,猶響在耳邊……
“好大一個漩渦啊……”
李斯特夫人終於回過神來,她美麗的容顏上帶著深深的憂慮,輕嘆一聲,終於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拈起酒杯,將已經冰冷的寒酒一飲而盡,冰冷的酒液滑如口中,這才彷彿稍稍壓下了心中的那一絲煩躁。
過了片刻,終於,馬車停下,在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