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小腰兒一扭,向楊寄丟過來什麼東西。楊寄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身旁的唐二一臉懊喪——居然沒有把“刺客”一把套住!
但是不等這幫子粗漢上前做煞風景的事,楊寄“咦”了一聲,向唐二,又向王謐展示了一下手中接過的那件東西:一隻小巧的香梨。
王謐“噗嗤”一笑:“恭喜將軍!這裡有典故,當年潘安貌美英俊,街市裡的小娘也是這樣圍著他的車子投果子,以示愛慕。將軍大概畢竟帶著刀槍,還有些怕人。當年潘安車前被女娘們圍了一圈,差點都沒跑出去。”
楊寄啃了一口香梨,嚼得一嘴的甜蜜汁水,好一會兒嚥下去了才說:“還有這樣的事?我長得那麼帥?要不我解下刀槍下來走走,萬一掙一筐果子回家給阿圓吃?”
王謐更覺好笑,這位賭棍將軍,果然想法清奇。
他們一路笑一路走,還真時不時接到兩個果子,那些擲果的女郎,大方落落,楊寄便也大方落落地拱手致謝,越發顯得倜儻。御道上人多,他的舉動落入人眼,也並不自知。
而一乘小轎透過御道,停在了太初宮西側那片王侯們所居住的里巷。巷子不寬,但一整道都是屬於建德王府的,東邊的角門口,司閽者看見那轎子的模樣,還有一旁隨侍的僕婦,急忙上前來招呼:“二娘子安好!”
一旁的僕婦帶著笑容說:“我家二娘子來看望王妃,也看看新得的小郡主。”司閽躬身討好道:“是是!王妃一定歡喜呢!”
轎子於是長驅直入,抬到王妃庾清嘉的院門前才停下來。庾含章的次女庾獻嘉,從轎門裡低頭走下來,恰好聽見小娃娃的啼哭聲,不由面露喜悅之色,只是步伐依然穩當,連壓裙裾的幾枚玉環都聽不見碰撞的聲音。
“阿姊!”到了內室,庾獻嘉才有了和她年齡相稱的活潑,提了提裙襬奔到榻前,看姐姐懷裡的小女孩。
“呀,這麼小!紅紅的!”庾獻嘉滿臉豔羨,小心地撫了撫小嬰兒的臉頰,小嬰兒臉皺成一團,哼哼唧唧要哭,又半眯著眼睛想睡,五個小手指一張、一合,細得幾近透明。
庾清嘉把孩子遞到乳母手中,才笑道:“古人不是說‘赤子’麼,這就是‘赤子’了,自然是紅紅的。”
庾獻嘉又湊到乳母旁邊看了一會兒小郡主吃奶,好奇心終於滿足了才坐回姐姐面前,嘰嘰喳喳說著:“長得像姊夫,女兒像阿父,有福氣的!”又羞羞地問:“生孩子……是不是真的很疼?疼到那份兒上了,怎麼還有力氣生?……”
庾清嘉好不容易才在妹妹的喋喋不休中找了一個話縫兒,疼愛地點點庾獻嘉的額頭:“外人只當我們庾家的女郎多麼金尊玉貴,誰曉得你竟是個話嘮!生孩子當然疼,可是疼得有期盼,自然有的是力氣——自古以來,成千上萬個女人不都是這樣生孩子?就你話多!”
“那麼,姊夫喜不喜歡女兒?”庾獻嘉問出這個問題,覺察姐姐的臉色一滯,忙自己轉圜著自問自答:“自然是喜歡的了!這麼可愛的娃娃!又是嫡嫡親的。”
庾清嘉淡然地說:“隨他喜不喜歡,我自己知道心疼就行了。好歹也是王府的孩子,好歹我還算是這王府後院的主母,總不至於當著我的面偏袒虐待吧?”她想著丈夫的冷漠,更想著她生孩子疼得死去活來最艱難的時候,他卻在和別人調情,想佔有那個不屬於他的女子,庾清嘉心裡一陣刺痛,撫著妹妹的手說:“所以你呀,將來嫁人一定要嫁個知疼著熱的,日子才能過得舒坦。”
她驀然想起父親對她說過的話,看了看妹妹稚氣尚存的臉蛋,心裡有隱約的擔憂,但在她面前,始終說著積極的話:“阿父的意思,咱們庾家的女孩子貴重,我糟蹋掉也就算了,你總要有皇后之相。原本我一直擔心會是皇甫亨那個傻子,現在換了皇甫袞,看上去倒靈慧些,與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