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衡性極好,居然一滴水都沒有灑。
這輪練得氣喘吁吁,等回頭一看,突然發現皇甫道嬋也起身了,穿著淡紫色薄紗的寢衣,披著水綠的披帛,散著的一頭烏髮全數攏在左肩上,含笑著在瞧他。
楊寄差點沒把缸給砸了,趕緊慢慢放回原處去。
皇甫道嬋拍拍掌心:“駙馬真是天生神力!”她的目光帶鉤子一樣上下打量他,楊寄渾身不自在,低頭看自己:為了簡便起見,只穿了短襜褕,玄色的綢子,腰間再一束,那身形全顯出來了。皇甫道嬋攏了攏長髮,打了個哈欠說:“聽說昨晚辛苦駙馬抱我進來,駙馬想必也累了,還是打點水洗洗,再睡一會兒吧。”
楊寄只覺得原來那一身臭汗都變成了冷汗,渾身颼颼地起寒意。皇甫道嬋彷彿預知他要推辭一樣,轉頭對小侍女吩咐道:“還不去打熱水,拿香澡豆和薔薇水,伺候駙馬洗浴?”
楊寄急忙搖手:“我現在不洗澡……我習慣睡前洗。”
皇甫道嬋臉色一寒,沒聽見一樣對身邊的侍女們說:“若是駙馬不弄潔淨了,不許進我的屋子。你們不好好伺候,上次挨荊杖的,就是你們的榜樣!”
幾個侍女蹲身遵命,一個“是”字都發得拖了顫音。楊寄怕自己任性,真的會帶累了這些小姑娘們,跺跺腳只好進去了,嘟囔著:“洗澡就洗澡——不過又是嫌我髒……”
他氣哼哼在屏風後面解開衣物,一個侍女都不放進來:“老子肚子不能碰水,浴盆起開!拿只盆盛上水就能用。”“等等,水裡不許放那些香,我鼻子癢!”“還有,不要用鳥屎調的澡豆!”……
他撩水擠手巾,把自己身上的汗擦掉,胸口胳肢窩這類汗多的地方,用澡豆水擦洗拂淨。身上的汗味漸漸消失,而澡豆裡的花木香慢慢浸潤到面板上。楊寄艱難地洗好腳,聽見身後有人過來,沒好氣說:“我襪子還沒穿呢。水我自己倒就是……”
突然,他渾身一緊,背上被冰涼的指尖拂過,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一回頭,永康公主目中生媚,對著他囅顏一笑:“郎君,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她的手像一條冰冷的蛇一樣探過來,從他的背,到他的腰,到他的小腹,隨後是她的唇,從他背上的面板上慢慢地吻過去,再接著是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肌肉。她說話已似呢喃:“郎君……你身上好熱……”
楊寄渾身戰慄,賠著笑說:“我剛活動過,自然熱。公主得多穿點,這會兒雖然是仲春,早晚露水時還挺涼的。”
皇甫道嬋像還沒醒酒似的,淺笑道:“衣服抵什麼用?郎君幫我把榻上的那床鴛鴦錦被焐一焐吧……”
她的手冰涼的,觸感真是不好。楊寄咬了咬牙,說:“公主,我肚子上有傷。”
皇甫道嬋的手頓了頓,接著用力把他的腦袋扳向自己。楊寄一看,那張臉帶著蔑意,讓人好生難受!皇甫道嬋冷笑著:“舉水缸倒不怕肚子有傷,為我焐被子就怕了?”她瞥眼打量了一下裹傷的白布,退了半步道:“不碰到肚子,難道就沒法子了?你總不會,只知道夫妻間的一種樣子?”
這話出口,她總算微微臉紅,旋即撲進楊寄的懷裡,在他裸—露的胸肌上蹭了蹭,實在愛不夠他,撒著嬌也撒著潑:“你叫我為你求官,我就求了,求了皇帝,也求了皇后。你倒好,忘恩負義!”她的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仗著是自己的閨房,沒有人進來,一直探到了他的褌下。
但是,她愛撫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皇甫道嬋驚愕地抬頭。楊寄咬咬牙,準備自誣:“對不起……我……我有時不行……”
這樣汙的話,說出口他居然坦然了。大早上給她冰涼的手摺磨了半天,自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肚子也餓了,更沒力氣。楊寄看著皇甫道嬋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