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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

“君?”皇甫道知挑眉冷笑道,“如今你連漢獻帝都不如吧?”

圖窮匕首見的時候,別指望兩句“君臣大義”能叫人送死賣命。皇甫袞默然不語,突然抓起御案上沉重的金執壺,狠狠向皇甫道知的頭上砸過來。皇甫道知猛地一讓,金執壺砸到肩膀,他痛得一咧嘴,但隨即又笑了:“好!陛下是你先動的手。君不君,臣何臣?”

他好歹曾經帶領大軍打進建鄴,和這個養在深宮之內、長於婦人之手的皇帝比還是要強一點。皇甫道知一箭步躥上去,狠狠給了皇甫袞一拳頭。

皇帝陛下被打得慘叫一聲,護住了腦袋,又是蹬又是踢。皇甫道知紅了眼睛一般,雨點似的拳頭直往他臉上、太陽穴上招呼,下手越來越重。皇甫袞被打得無力反抗,哀嚎了一陣不由求饒:“叔父!攝政王!饒我一命吧!”

皇甫道知“咯咯”地瘋笑了一回:“陛下,我饒你,你饒我麼?他們饒我麼?我們,只能出去一個啊!”他指了指外頭,楊寄的人大約正在聽壁角看好戲呢。骨肉相殘,其實也沒啥過不去的坎兒。皇甫道知忖度著,愈發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打人他有的是經驗。但是靠拳腳活活打死一個人,也不是太容易。皇甫袞年紀輕,拳腳能耐雖不咋地,勝在身體靈活,又吃得住打。皇甫道知自己也疲乏,看到手上全是鮮血,指關節已經青了一片,停下來就疼得鑽心,隨手在衣襟上擦了一把。他摸到了插在後腰上的那杆鞭子——打馬的鞭子,上朝是不收繳的。

他緩緩拿出皮鞭,一個魚躍撲倒了侄子,狠狠在他脖子上纏了兩道,從後頭死命地拉扯著鞭子。

身下的人,先是猛蹬腿,手抓著鞭子用力地拉。慢慢地,失了力,兩隻腳在地上一下一下地蹭,手卻垂了下去,喉頭髮出難聽的“嘓嘓”聲。再接著,他的身體癱軟下來,一哆嗦一哆嗦、一驚跳一驚跳,最後是反射性的抽搐。皇甫道知聞到一股惡臭,隨後頂著侄子後腰的腿溼了——皇甫袞已經屎尿失禁了。

可皇甫道知知道這個侄子狡猾,猶不敢鬆手,死命地拽著鞭子兩頭,似乎要把那軟軟的脖子勒成兩截。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雙臂緊張得放鬆不下來,直到徹底乏了力氣,那就是整個人都癱倒了。皇甫袞的身子軟綿綿地向他靠過來,斜倚著他,沉重得要命。皇甫道知一看,那張被勒斃的臉太可怕了。整張面孔都是紫的,眼珠子爆出來,全是血絲,舌頭伸得老長,嘴角一絲鮮血滴滴滴地往下流淌。

皇甫道知一陣噁心想吐,拼了最後一絲力氣把侄子的屍體推開,自己坐在地上冷汗淋漓,氣喘如牛,彷彿掉落在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夢靨裡。

他的大腦停滯了一半,很久才從“嗡嗡”的聲響裡撥開了亂麻似的嘈雜。他怔怔地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終於明白自己輸了,輸了個徹底乾淨。

楊寄是誰?

他可是天下第一號的大賭棍!

他賭天賭地賭命!

他媽的他又運氣好得不得了!

逢賭必贏啊!

守在後殿外頭的一圈人,已經無聊到開始數螞蟻、抓蛐蛐兒。他們聽到殿宇門被拍響的時候,全數跳了起來,凝神屏息地聽著聲音,看著動靜。

“開門……”門裡傳來的聲音極其虛弱,不過仍能分辨出是皇甫道知的。

一個人上前開了殿門,隨即捂著鼻子一臉厭惡地走到一邊。

皇甫道知——這位位極人臣的攝政王,每每總是華服輕裘、儀容高貴的人兒,現下沒有絲毫的富貴尊重模樣,而是扶著門,一瘸一拐地挪著,最後手撐著門框動彈不了了。他頭髮散亂著,遠遊冠垂掛在鬢邊,玉髮簪吊著幾根髮絲,頑固地在他蓬亂的頭髮上打鞦韆。鼻青臉腫,眉目無神,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壞了好幾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