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走過去:「你怎麼來這邊了?」
李延時拋著手裡的手機:「怕你緊張。」
他兩步走上前,站在馬路牙子上彎腰揉了把女生的頭:「來和你說加油。」
全省前二十。
他沒忘聞聲那個科研班錄取的標準。
接連兩次的失利,背水一戰,他的女孩兒可以贏。
省實驗門前的是條主幹道,身後車水馬龍,全是送考的家長。
聞清鴻還在醫院,昨晚給她打的那個電話已經是極限,自然不可能來送考,不過從來上學放學都是自己的聞聲也早就習慣,只是沒想到還能等到人來跟她說加油。
較前幾天的高溫,今天清涼不少,大抵是天給這群學子的福利。
聞聲頂著不算烈的日光點點頭,輕吸了一口氣,對李延時很輕地笑了吸,說「你也是」。
你也加油,望你我的努力都不被辜負。
期待了很久的「高考後」,等真正考完卻恍惚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想玩,但也沒那麼想玩。
想沒日沒夜地睡它三天,卻又發現睡到早上八點便再也睡不著。
那些先前刷題時很想打的遊戲,睡覺前只能快進著看十分鐘的電視劇,突然間,好像也沒那麼有意思。
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學姐們總說最好看的小說是你準備學習前開啟的那本。
在某個瞬間,甚至會突然神經質地懷念那個背書背到頭疼的夜晚。
不知道該說是自己瘋了,還是說人們總是時不時悼想念一下那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8號下午考理綜,晚上是三班一個多月前就商量好的聚餐,老師裡除了王建國,還叫上了和同學們關係都不錯的英語老師段楠以及生物老師黃曉。
地點就定在學校對面的燒烤攤。
有不少人都過了十八歲,今天晚上多半是不醉不休。
李延時從考場出來就給聞聲發了訊息,說要過去接她一起過來,被聞聲拒絕了。
兩步路的距離還要接,把她當弱智兒童了嗎?
往燒烤店走的路上聞聲給聞清鴻發了訊息。
先前因為怕耽誤她考試,聞清鴻一直在表叔家住著,現在聞聲考完了,想著把他接回來自己照顧,總不能一直麻煩親戚。
資訊剛發過去,沒多久表叔直接打來了電話,說自己那邊離醫院近,聞清鴻一週要做三次透析,暫時還是住自己那邊就行。
怕聞聲覺得麻煩自己,中間電話換了個人,表嬸也再三表明態度,說聞聲一個小姑娘照顧聞清鴻也不方便,讓她別怕麻煩,真的沒關係。
掛了電話,聞聲嘆了口氣,決定明天還是過去看看,回不回來的到時候再跟幾個大人商量。
他們家親戚少,表叔家人好,從小到大幫了他們不少忙,但長此以往地往人家家裡放一個病人,終歸是不好。
「在跟誰打電話,怎麼一直佔線?」手機剛接起來,李延時的聲音就從那側傳了過來。
「家裡親戚,」聞聲在路邊等綠燈,「我明天想去把我爸接回來。」
李延時抬了□□委手上的酒瓶,示意他先不要給自己倒酒,掀了門簾從燒烤店出來,周圍驟然安靜不少。
李延時往拐角處的巷子裡走了兩步,問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幹什麼」聞聲下意識拒絕,還陷在瞞著老師和家長戀愛的狀況裡。
李延時靠在巷口的牆上,身旁燈柱的光灑在他的頭頂,他右手拿著手機,左手轉了個魔方,剛在店裡的桌子上拿的。
他低低地笑了聲:「說我是你同學不得了,來幫忙的。」
聞聲不知道彆扭什麼,咕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