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邊廂絡腮鬍與油頭粉面兩兄弟吵著架走了,那邊謝薇就披著和尚給的巾子在木屋附近轉了一圈,扯了一把野草。手上掐訣,以修為將野草煉化為線,再將線織成布,裁縫成衣。
媚宗弟子日常有人伺候生活起居。媚宗不教清體訣、御風訣這類修士必備的生活系法訣,媚宗弟子也不會主動去學這些。拿植物纖維徒手搓線是她上上輩子的本事。
丹修時期的謝薇約等於實驗室裡的研究員,除了有潔癖還特別講求嚴謹。煉丹之前得先調配丹藥,調配丹藥自然不能缺容器和工具。外頭賣的現成器具她看不上還嫌髒,不僅石臼碾子研缽……每一樣她要用的器具都是她親自一件一件打磨出的,就連過濾紗網這樣的小東西她也要挑材質、控制網眼大小和濾網薄厚。末了還把濾網當一次性用品,用過就不再用第二次。
裁縫則是謝薇上輩子點亮的技能樹。謝薇初中時喜歡上了漢服,高中時跟著學校裡喜歡做手工的學姐做起了簡單的釵子耳環、香包掛墜,大學進了漢服文化研究社後又在同好的鼓勵下學習起了製作漢服。受大學裡喜歡玩splay的朋友所託,謝薇還做過幾次設計特別繁複的西幻禮服。
工作後謝薇擠不出時間去碰縫紉機和布片,手藝荒廢了。天知道她居然能再世為人,還又有再用上這門手藝的一天。
穿戴好野草做的麻布衣裙,謝薇瞥了一眼上身赤裸的和尚,再去拔了兩把野草。
和尚被她砸失憶後抱著重傷的她在谷中四處找郎中。郎中沒找到,倒是找見了一間被人棄置的空木屋。木屋的主人應該是走得很急,木屋地上還扔著幾件補丁上打補丁的破衣爛衫。和尚本應路不拾遺,可這麼露著鳥走路被人看見了當登徒子,和尚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於是他撿了那些破衣爛衫。
根據在和尚識海里看到的情況,謝薇推測木屋之前的主人確實是獵戶。那獵戶多半是看見了媚宗所在的天臨山上的沖天火光,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在第一時間溜了溜了。
看獵戶家裡的陳設,謝薇推斷獵戶的身量也不算太矮。然而他的褲子穿在和尚的身上就跟低腰七分褲似的。遮不住和尚的人魚線也就不說了,還露出和尚線條緊實的小腿。
用兩把野草煉化出來的線織成布,謝薇拿布比了比和尚的身材,又默默扯草去了。
三世身材都是平均水平的她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與和尚分道揚鑣了,難免有點不捨。
這麼大一個自走無限精氣包啊!身材還這麼頂!哪怕她只能用眼睛吃他豆腐,那也是頂級享受了!
想到和尚那寬廣的胸襟以及母親般的溫暖,謝薇再多扯了幾把草。她乾脆把和尚的衣服做成了僧袍。
「穿上吧。應該合身的。」
帶著給勞苦功高的老母親送禮物的心情,謝薇把手裡的僧袍塞進了和尚懷裡。
「施主——」
「你救我一命,我只還你一件僧袍,算起來是你虧了,還虧多了。你要是連僧袍也不要,那就是我知恩不報缺德了。」謝薇那雙不笑也含情帶媚的眼睛微微一轉:「大師莫不是想讓我缺德?」
和尚一噎,「貧僧不能收下」云云的話也就消失在了喉中。
不等和尚反應,謝薇上前兩步,指尖浮起碧綠小蛇一般的兩條靈氣。她踮腳揚手,指尖一點中正和尚眉心,碧綠的靈氣立刻遊入了和尚的眉心之中,令和尚的腦袋刺痛起來。
扶住頭痛的和尚,謝薇平靜道:「大師,隨意讓人進出識海是不智之舉。若是碰上心術不正之人,你很可能非瘋既死。」
還可能被做成肉傀儡、活人偶,甚至是鼎器供人消遣取樂,生不如死。
說到這裡,謝薇有些心虛。
精氣不像修為,可以憑修士的意願傳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