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腦海一陣電光火石,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我耳邊炸開。背上汗毛直豎,一滴一點的寒意從迅張的毛孔中蔓延出來。。。。。。
我站起,繞著桌子轉兩圈,握緊拳頭,強自鎮定心神。
莫慌莫慌,這有什麼,趙匡胤兵變‘黃袍加身’、朱棣借‘靖難之役’篡位,康熙晚年‘九龍奪嫡’。。。只要有宮廷就免不了這檔子事兒,又不是頭一回見,有什麼好怕。
頂多,這次不知歷史結局罷了。
我復又坐下,重重嘆口氣。越想越複雜,大腦快爆炸,可究竟什麼地方,仍不得要領?
苦思冥想半天,忽然瞥見今早扔在一旁的宿衣。輕輕拿了來,在手心摩挲。
想起當日在怡翠園,司馬烈懷疑我,可溫清遠卻是更早地確定我不是那蔡小姐,誰讓咱倆交過手呢?所以他很快離去並沒有與司馬烈竟標——只怕也是尹君睿的意思。尹君睿。。。那個心思深沉的太子。。。還有他嘴角那絲莫測的笑容,我只覺一陣頭皮發麻。
原以為不過是民間恩怨,像以往一般用點小聰明便可矇混過關。可現在,我不禁苦笑,連蔡家有否逃過劫難也未可知了。
但不管他們有沒有抓住蔡老一家,顯而易見的是,他們至今還沒有找到兵書。這就是為什麼我成了當下第一嫌疑犯——誰讓我是整件事裡唯一與蔡家有所接觸的局外人呢?
而且還是個叫他們查不出任何身份來歷的人。除了‘沈儇’這個名字,他們對我一無所知。
我雙手覆額。完了。要是一日找不到兵書,是不是就表示我一日都脫不了干係?
暈~~~不行不行,得快點把事兒給了結了。時間有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辦。
靜下心來細細琢磨,兵書應該不在老先生處。既然東西這麼重要,又知後面必有追兵,老先生沒有理由再帶在身上。蔡府就更不可能了。然緊要關頭,他究竟藏哪兒才能保萬無一失?
博士說過:“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可任憑我絞盡腦汁想得頭疼脖子酸,也沒想出個東西南北中。我嘆氣,揉揉太陽穴,隨手探進百寶袋,正摸索著找片薄荷葉子提提神,手,卻驀地碰到包內夾層。。。裡頭除了迷魂粉,似還有別的什麼。。。指尖所觸似一頁紙角。
我全身一僵,血液彷彿倒流,心頭咚咚劇跳。
過了良久,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內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薄薄的極為輕軟的手卷。紙質竟是蠶絲所制。但見封面上四個大字:
‘天下之道’。
我兩手如落葉般簌簌發抖,腿一軟,頓時坐倒在地上。怔仲間,一片小紙從書頁裡飄了出來。下意識拾起,見上面寥寥數字,筆鋒蒼勁中帶絲凌亂,似於倉促間寫下:
“天下蒼生,皆繫於此。老朽死不足惜,唯只怕此書一出,又起戰火,累及百姓,塗炭生靈!託與姑娘,實為下策,卻是最後一線生機!姑娘慧根,毋庸多言,他日若還能得幸相見,老夫願以死叩謝!”
落款:蔡志堅泣拜。
司馬容和尹君睿找遍不獲的東西,竟從戲碼上演一開始,就已經在我手裡。
我攥緊了紙,突然想笑,可臉上的肌肉恁得僵硬,一時間,竟笑不出來。
百寶袋內有現代道具,是如今我在尹輝王朝唯一可用以傍身的東西。平日隨身攜帶,從不離手。除了那回,小葉被張書言帶來,我拿了衣裳給她換,怕她不好意思,便自己轉到了內間。那時,百寶袋就掛在外頭架子上。可我如何想得到,小葉竟趁這當口將書塞了進去?
蔡老先生阿蔡老先生,你究竟是難到了怎樣的境地,竟把書託付一個從未謀面身份不明的女子?只因她一時興起,管了樁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