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
“你在哪裡?”,黎陽清冷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從他不高不低的語氣,我聽出了尷尬和焦急的意味。
我望了江邊一眼,寬闊的江面,在夜色裡那麼平靜,就像我的心一樣。
我言簡意賅,企圖用簡短的話語,遮蓋我的異樣:“沒在長沙。”
黎陽沉默了一會,隔著聽筒,我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他輕輕地嘆息一口,說,“離開怎麼也不說一聲?”
就好像刮過了一陣大風,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心,忽然又被吹皺。我的喉嚨一陣乾澀,連張嘴這樣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我沉默著說不出話語,黎陽也是同樣的沉默著,夜色漸濃,江邊的風漸漸有了寒意,我的心也是一層一層的涼了起來。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黎陽的聲音卻又一次劃破平靜,“你還好麼?”
他的語氣帶著歉疚和思念,聽得我的心口一陣鑽心的疼,我點點頭,很強調的說,“好啊,我很好啊。”
我努力的笑著,試圖用笑聲告訴他,我真的很好,真的,沒有黎陽我真的很好,但是為什麼我的聲音總是這麼的沉重呢?
黎陽在那邊也笑了起來,他一笑,我就知道為什麼我的語氣那麼的不快樂,我們都那麼勉強自己,我們都那麼的逞強,可是有些東西,是欲蓋彌彰的啊。
“那就好,我也很好”,黎陽笑著說。
我清楚的聽到了他的難過和憂傷,但是,我只是頓了頓,說,“真好”。
我沒有安慰他,就像他也沒有安慰我一樣。
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我的心情再也開心不起來。姜澤宇看到我,疑惑的問我怎麼了,不開心嗎?
我搖搖頭,牽強的朝他笑,說我沒事。
他沒有再問我,或許也是覺得我們並不熟,問這些私事不妥,我們一路上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回到酒店,簡單的告別。
辭了姜澤宇之後,我將自己關在封閉的房間裡,有點發白的日光燈,晃得我得到眼眸一陣不適,我連走路都沒有力氣,整個人順著冰冷的門,漸漸的滑落下來。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我以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了,我以為我可以逃離,但是,只要我一想到黎陽,一聽到他的聲音,我所有辛苦營造的城牆,就盡數摧毀。
我的眼睛乾澀的厲害,視線有點模糊,有很濃烈的憂傷從我的眼睛裡不斷的冒出來,我習慣性的用手擦了擦臉頰,手背觸碰到白嫩的雙頰的時候,才發現那裡竟然是乾燥的一片。
我看著我乾乾淨淨的手背,暗自嘲笑,原來,一個人傷心到極致的時候,沒有眼淚。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之後,我就爬上床睡覺了。
大概是認床,加上黎陽的那個電話讓我整個人都徹底慌亂,躺在床上,我一點睡意都沒有。
微信上,姜澤宇的頭像右上角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數字,我點開,他的訊息就傳到了心底。
“睡了嗎?”,他問我。
我回復了一個表情,說睡不著。
他也發了一個表情,說好巧,他也是。
他是想和我聊天的,但是,我卻完全沒有想聊下去的欲。望,我回復了一個“嗯嗯”,打算跟他說我要睡了,他的訊息就發了過來。
“你身上似乎有一段故事?”
我拿著手機,心裡忽然被什麼東西撞到了一般,疼得不明就裡,手機的螢幕漸漸的暗了下去,最後完全黑了下去,我發著呆,一時間不知道回覆些什麼。
在我出神的時刻,姜澤宇的訊息又來了。
他似乎有點想多,問我,“我是不是問太多?”
我連忙回覆,說,“沒有沒有,剛才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