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躍入了這落劍臺的熔漿之中,以無數的地心真火開始將劍再度回溫,以自己的心念和真氣一點點的重新雕琢凝練。頭頂之上,天真害怕李元錦真氣不夠消耗,天蘊葫也依樣留在了上面,幫李元錦集納真氣。
地心熔漿下,一個直徑三丈六尺五寸的銀球之中,李元錦盤腿而坐,漂浮虛空,身前一尺處,就是橫放著的快意劍。劍氣組成的銀球之上,一道細細的地心真火從上而下澆築在快意劍上,將快意劍全部覆蓋其中,不斷燒灼。
這一煉,就是整整一年。期間青笙的金丹也淬鍊完成需要鑄劍,都給成瑜專門去了一趟天籟峰,給往後壓了下來。
這一年時間,天真每天都會來落劍臺看上一陣子,看看李元錦鑄劍如何,有沒有危險。不過李元錦的氣息一直都很穩定,在地心熔漿的不斷淬鍊之下,居然還有穩穩提升的意思,天真眼見如此,每天又多了一項事務,就是坐在落劍臺邊上講道,給熔漿下面的李元錦聽。
偶然一次,青致和青廣青風來到這裡看李元錦如何,見到了天真在此講道,當即就盤坐在一旁靜聽。之後幾天,幾人只要看見天真去了後山,就馬不停蹄的跟在後面蹭課,天真也不曾說什麼,只要你足夠安靜,給一人是講,給百人也是講。
用天真的話來說,那就是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
所以後來, 天真的羊就越趕越多了,門內只要是龍門境以上的弟子,每天都會早早的趕到落劍臺去佔一個好位置,去聽天真深入淺出的講解天地大道,淬鍊自身道心,不少人都已經籍此頓悟,境界小有提升了。
成瑜看到之後都不得不感慨,多少年沒聽過師叔講道了,他歷轉三世,經歷的東西比尋常修士多了何止數十倍,講道之餘,還會講上很多的修道秘聞,人間趣事,極其有意思,也難怪弟子們愛聽。
“不過可惜了,天真師叔講的大道,都只在他境界之下,現在貧道也是仙人境了,他的大道,於我已經無益了,可惜,可惜。”
他說這話時,身旁還有一眾的師弟師妹,看著他搖頭晃腦的得意深色,不禁個個都在暗中腹詼你這個世間頭一份的落地仙人。
外面的事情,李元錦不知道,裡面的事情,李元錦也是不知道。他的心神,既不外放也不內斂,就介於一種虛虛實實的縹緲之間,只管一心打磨淬鍊快意劍。
快意經過一年時間的淬鍊,已經生出了光亮的劍鋒,寒光爍爍之間,給人看一眼就能感覺鋒銳撲面,眼角微痛。但是不管李元錦如何以心神淬鍊通靈,這柄劍看上去依然就是一件死物,在這極度灼熱的地心熔漿之中,它都只是冰冰冷冷,讓人望而卻步。
神照內景之中,天性再度出現在了劍山之上,天命懸浮在他身側,笑著說道:“你當真決定如此了?你已經獨立而出,只待這小子以後到了仙人境,你就能以分光化影之法變出真身,獨立存在這世間。如此做,你真不後悔?”
天性此時已經和李元錦的樣貌一般無二,眼神之中也是清清明明,但是仔細望去,在他眼目深處,依然有那一團熾紅之火灼灼燃燒,好似隨時都能將他再度吞噬。
天性笑著說道:“雖然你和他都稱呼我為天性,但實際上我只是他的一段記憶,一份恨意,根本算不上什麼天性。心魔倒是有些可能,只要他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我吞噬,取而代之。”
“但是,他完成了對我的諾言,放心的讓我佔據了身體肆意妄為,手刃了一位仇人,才使得我化解了暴戾,重回清明。他以君子待我,我當以君子報之。更何況,此舉之後,我來斬殺仇人,飲血噬肉,才不負快意之名。”
他起身對著天命深深一躬,天命作為劍形,就在半空之中微微傾斜,算是還禮。天命笑道:“也好,此舉過後,咱們倆感同身受,更有諸多可聊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