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的轉過頭,一把摟住了王後的脖子,嘿嘿的笑道:“哎呀哎呀,這不是王姑姑嗎?我剛和王後結拜為兄弟,以後您就是我的長輩了。”
王後有些驚異的轉過頭看著他,正準備矢口否認,就感覺後腰間一涼,陣陣劍意直入骨髓,只能“呵呵呵”的賠笑,一句話都不敢說。
王後想起了大半年前和王葇薇說的找到上清宗時,王葇薇說的天真的應對辦法,今日一見果然如是,不禁感慨小姑父當真厲害,心中的景仰之情不禁又翻了好幾番。
王葇薇並不說話,只是冷笑著看著天真,嘴角像掛著極北苦寒之地,三千年不化的深海冰山一般,直入天真的心底,但是這冰山底下,卻還隱著陣陣洶湧的烈火,讓他一陣陣的心涼心悸,哀嘆不已。
登樓國,邊關戍衛之城,滿城的軍士都滿貫盔甲刀槍林立,數千的大軍正井然有序的登上南側城牆,彷彿城外有大軍壓境一般。
登樓國與北邊的楚黎國經年交戰,戰事大都是在西北方向發生,南部這一塊極少出現戰事,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南邊的戍衛軍隊戰鬥力就比別人低了。
數千的大軍,其中有七成是近幾年才入伍的新兵,其餘的都是經年行伍的百戰之士,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日常的訓練一天都不曾少過。這些新兵除了沒見過血,其餘的素養和實力,絲毫不弱於這些老兵。
這是登樓國特有的混兵之法,每一支隊伍,老兵的數量最低不能少於三成,為的就是給新兵一個版子可以看,等到真有戰事來時,老兵帶頭一衝,就能將新兵第一次臨戰的手抖給壓下去。
現在站在城牆之上的千餘人,個個挺槍直立,但是還是能看到不少人的槍尖微微晃動,立時就有身邊的人低聲呵止,讓他安穩心神,謹慎來敵。
城外的敵人,只有一人,一刀。
登雲闕被貞嚴和貞象以“送客”之法,遠送出了萬里之外,等到他身邊金光消散天清地明的時候,已經在一處鬱郁群山之中,來不及檢視周圍的環境,就趕忙向著東邊疾馳逃命。
登雲闕深知,不過萬里之遙,對於剛才圍殺自己的那幾個人而言,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追的上,他現在只能抓緊趕路,只有進了登樓國境內,他才算是安全了。
再往前飛了數千裡,就已經越過了東面的沿海之地,直接進入了茫茫大海之中。登雲闕為了躲避追殺,還專門潛入了水中穿行了數千裡,斷了自己身上的氣味,讓來人更難追蹤。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之前中的那一刀,殘破的衣甲上還有絲絲未曾流散的刀意,好似夜空之中層雲之下的星光一般,雖然隱隱綽綽,但還是能知道大概在什麼地方。
登雲闕入了海之後,就沒有再費力踏空而行,而是在海面之上一步接一步的踏過,雖然會在水面上留下些許軌跡,但是在茫茫大海之上,這樣細微的痕跡,很快就會被海浪湧動衝散,什麼都見不到了。
所以登雲闕才敢如此放心的踏海橫渡,星夜兼程的趕路,不過數日時間,就已經能遠遠的看到安址洲的陸地了,他一路緊張的心思才慢慢的舒緩了幾分。
但是就是在他心神一鬆之間,猛然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警示,來不及多想,趕緊停下了疾衝的步伐,雙腳在海面上剷起了數十丈長的兩道白浪。
在他面前十數里之外,他下一次落腳的地方,一道刀光從他身後斜下,重重的斬在了蔚藍的海面上,驟然掀起百丈高下的巨浪,若是登雲闕收勢不及,刀光就要分毫不差的落在他身上了。
登雲闕不敢停留,雙腳猛力的一踩,將海面之上踩出一個百十丈大小的深坑,整個人彷彿離弦之箭一般,向著北面天空斜飛而去。在他遠去之後,原地的大坑中間才驟然爆起,衝出了幾十丈高下的巨大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