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蠻說完這話,四周好似在響應他一般,傳來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那聲音由遠及近由大變小,都不用細細分辨就能聽出那聲音,竟然是從血蠻身後的懸崖下傳出來的。
一道白色浪花突然躍出了懸崖的邊緣,朝著站在巨石上的血蠻撲了過去,落在它身上竟然沒有四下濺開,反倒是如同活物一般遊走全身,頃刻之間就層層疊加,變成了一副白慘慘冷森森的厚重鎧甲。
金鼓眉頭緊皺,微微的往後退了幾步,豎起手中巨盾擋在了幾人面前,李元錦的面色也變得有幾分凝重,緊緊的盯著血蠻身上的鎧甲,和它身後升騰而起久久不曾落下的白色“浪頭”。
那漫上懸崖,停在血蠻身後足有三丈高下的“浪頭”,竟然是由一塊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或完整或殘缺的骨頭拼湊而成的,難怪他們一路行來連一塊屍蠻的骨殖都沒見過,原來都被聚集到了這裡。
血脈相連,一心同體,竟然真如它言語中所說的一樣,不光是血肉可以融合,就連骨殖都能為之操縱,何等神異!
血蠻哈哈大笑,向後伸出一隻手,身後的“白色浪頭”自動分開,從裡面緩緩探出了一個三尺大小的巨大骷髏頭,骷髏頭頂上還有一道如丘陵一般隆起的伏角,一看就知道是一隻巨型屍蠻的頭骨。
頭骨之後,還連帶著一根丈餘長的雪白脊骨,儼然就是一柄長杆的巨錘,血蠻將其從碎骨浪頭之中抽出,拎在手中輕巧的耍了兩圈,而後巨錘驟然前伸,滿眼挑釁的直指向金鼓,和他身後的李元錦三人。
萬沒有想到,這蠻山之中的情形竟然會變化如斯,金鼓目不斜視,壓低了聲音說道:“元濟,看來這屍蠻早就算準了我們會來此處,所以才收集了這麼多‘同類’,一起來歡迎我們。”
李元錦回道:“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它們,尤其是那個所謂的‘族父’,可謂是將人的心裡揣摩的一清二楚,難怪掩藏百年都始終找不到它。既然人家已經報上了家門,以後就不能稱之為屍蠻了。”
金鼓冷笑一聲道:“不管它叫屍蠻也好,叫羅也好,這一戰終歸是躲不開去的,你顧著衛醫師和小妹,我先去和這隻惡羅打個招呼。”
話聲落畢,金鼓已經手提車裂大斧飛身迎向了惡羅,手中巨斧以開山之勢重揮而下,正是金鼓手中殺勢之一,口中同時吶喊出聲,聲音激盪整個山谷之間。
“斬立決!”
面對金鼓的兇威猛勢,身穿白骨鎧甲的惡羅絲毫不讓,手中顱骨大錘倒持豎揮,巨大的錘頭自下而上迎向了車裂大斧,顱骨頂上的伏角剛剛好頂住了巨斧的斧刃。
車裂大斧斬首之勢,對上屍蠻的頭顱遺骸,正好是應對了雙方武器招式的名號。
轟然巨響聲中,金鼓的大斧死死的壓住了惡羅的巨錘,惡羅腳下的巨石瞬間崩裂成了漫天飛矢流蝗,卻都被金鼓手中的碾甲重盾一一擋下,一顆也沒碰到他身上。少有的幾顆飛到了李元錦的面前,也被他隨手揮劍,閒庭信步的攔了下來。
惡羅難敵金鼓勢大力沉的一擊,身後的雪白“浪花”頓時好似開了鍋一般,嘩啦啦的湧到了它的腳下匯聚,助它抵擋著金鼓的斧頭。又分出了十幾道尖細的“水流”,從四面八方繞開,朝著金鼓手中巨盾和並無防護的後背刺了過去。
霎時間,好似在半空盛開了一朵灰白的菊花一般,金鼓和惡羅就是花心當中的雜色花蕊。金鼓四面受敵,只能無奈抽身而出,手中巨盾往前重重一撞,藉著反震之勢就從“菊花”當中倒飛了出來。
但是金鼓並不打算就這麼簡單的撤身,碾甲巨盾前撞之時,盾上的犀牛雕像鼻孔之中驟然噴出兩道炙熱火流,為巨大的白色“菊花”添上了一團豔麗無比的“花蕊”。
惡羅身在“花心”深處,四面皆是收攏起來的白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