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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柔的晚上,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浴缸,柔和溫暖的白汽蒸騰裡,顧博雲和阮無雙的臉都有種隱約的美好。六歲的她坐在舒服的溫水裡,睜著大大的眼睛試探性的撲騰著手腳,水花四濺,一家人都笑起來。

第二天,阮無雙催著顧博雲給女兒上戶口,顧博雲那時正把明珠頂在肩膀上騎大馬,她依舊不說話,卻笑的很大聲。

“無雙,不如叫她明珠吧!”顧博雲把她放下來抱在手中,對正在修剪冬青樹枝葉的妻子說,“不都說女兒是掌上明珠嗎?就叫顧明珠吧!”

阮無雙那天穿著一件青色的罩袍,站在大大的花壇前面柔柔的笑,明珠越看她越覺得好看,也嘻嘻的笑。阮無雙脫下手套過來抱過她,親了又親,對丈夫笑著說:“老顧,沒看出來你還有點文化。顧明珠,真好聽。”

“那是!”顧博雲得意的把小小的明珠抱起來,上下拋著坐飛機,逗得她尖聲大笑,他也笑,笑聲在顧宅寬敞的庭院裡迴盪,彷彿至今言猶在耳:“顧明珠……我有掌上明珠嘍……”

“明珠?”顧博雲蒼老的聲音傳來,顧明珠一個激靈,晃過神來,應了聲“是我”,站起來雙手揉揉麻木的臉,整頓了下心情推門進屋。

她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和半坐在床上的父親對視了半晌,她笑了笑,“爸,你的報告出來了。”

顧博雲頭發花白,俱都往後梳去,臉上依稀可辨年輕時的俊朗。他抬抬眉,對女兒點點頭,“情況不太好吧?你大中午的跑回來,下午也不去公司。說吧,到底多嚴重,把你嚇成這樣。”

顧明珠把報告翻到確診病例的那頁,遞給他。顧博雲接過看了一眼,停頓半晌,枯瘦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和我估計的差不多。”

“我這幾天還以為,疼成這樣大概離死不遠了。還行,竟然還可以試試治療,有得治就好,治不了嘛也是天意。這幾年,本來就是我多活的。呵呵,沒事兒,明珠,你別怕。”

“這又不是我的報告,我有什麼好怕的。”顧明珠淡淡的說,“我盡力做我能做的,剩下那些人力不可為的,也只好各安天命。”

顧博雲還是“呵呵”的笑,“你這孩子。”

女兒有多難過害怕,他看的清清楚楚。明珠從小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她心軟,可是表現出來的樣子卻總是強硬的。誰對她好,她能記一輩子。可惜,自從自己出事之後,再也沒能力保護這顆掌上明珠了,相反還要她勞累操持撐著這個家。

“爸爸,”顧明珠看他表情落寞,態度軟了下來,她輕輕的叫了他一聲,“我安排了後天再給你做個檢查。根據詳細的結果再定治療步驟。我知道,這很折磨人,可是……我們盡力試一試,好不好?”

顧博雲往床邊挪了挪,拍拍她靠在床邊上的膝蓋,語氣輕鬆的對她說:“老爸什麼疼沒受過?你放心,要怎麼治你說了算,我配合。”

程光趕到酒吧時,顧明珠身邊圍了一圈搭訕的男人。

她的外套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身上穿了件黑色的亮片吊帶,柔軟的布料貼合著她的曲線,性感嫵媚。她坐在吧檯邊上的高腳椅上喝著酒,雙頰泛著漂亮的桃紅色,眼神媚如絲。

酒保見程光過來,點頭叫人:“光哥!”

程光點點頭,在顧明珠身邊坐下,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周邊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頓時鳥獸群散。

“你死到哪裡去了,這麼久才來。”顧明珠推給他一杯酒。

“路欣楠的設計公司過了年就要開業了,我這些天都在她那兒幫忙。”

“重色輕友。”顧明珠瞪他,他也不否認,喝了口酒,溫吞的笑。

“唔!”顧明珠皺著眉喝下一大口酒,冰的直拍胸口,“對了!叫路欣楠在珠寶設計那塊兒留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