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嗔道:〃皇上,您可算來了。您這幾日只知道往這狐媚子這來,可憐臣妾孤零零一個人獨守空閨……〃
一句肉麻的話聽得若水幾乎要起雞皮疙瘩。
真是愚蠢,堂堂一個貴妃竟不知在人前放尊重些。
果然連錦年的臉拉得更長了。
〃你好大的膽子。朕下了旨任何人不準來打擾沈修華休養,你居然敢抗旨!〃這些日子以來這柳瑤的表現,粗俗不堪如同山野村婦,早讓他覺得反感之至。若不是因她長了張酷似華清的臉,又念著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他早就下旨貶了她。
〃皇上!〃柳瑤依然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沒有聽出連錦年話語中的不耐,〃您說過臣妾作為一宮之主,有權管教這些後宮嬪妃的。臣妾是為了皇上好,怕皇上被這狐狸精迷惑了去,耽誤了朝政,被人嗤笑,說您是昏君……〃
話未說完,連錦年已耐不住心中的厭煩一把推開了緊緊鉗住他的柳瑤:〃簡直越說越離譜!你看看你的樣子,哪有什麼一宮之主的樣子!〃回頭吩咐身後的侯德寶,〃送柳貴妃回去。沒有朕的旨意,不准她踏出宮門一步。〃
〃皇上!〃這才知道大事不妙的柳瑤急忙拉住皇帝的衣襟,一張臉慘白再也笑不出來,〃皇上,您居然為了這女人……臣妾可是貴妃,正三品的貴妃啊!〃
沒等她再說出什麼來,侯德寶早就將她拉出了綿憶殿。
〃還跪著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正在氣頭上的連錦年看見滿屋子跪著的奴才,正找到撒氣的物件,氣狠狠地踢了跪在他邊上的一名太監。
便是一連串的〃奴才該死,奴婢該死〃,一溜煙全跑了個沒影。
抬眼看見若水,連錦年臉上訕訕地。
半晌才說:〃今日之事,讓你受氣了。〃
若水綻開笑容:〃皇上這樣護著臣妾,不惜責備貴妃姐姐,臣妾已是感激不盡了。姐姐教訓臣妾本是應該。〃越是顯得柔弱,便越是能得到男人的疼惜。這是她十幾年來觀察父皇的妃子所得出的結論……母后就是因為太好強,所以得不到父皇的疼惜。
連錦年嘆氣。
畢竟也不是華清。
那個驕傲蠻橫又霸道的華清。
那個讓他一想起,嘴角就會上揚,心就會隱隱發痛的華清。
不禁伸手攬過若水。
這一次,她沒有反抗,順從地依偎在那個偉岸的胸膛,曾經熟悉的感覺又一次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宣示了那段已經逝去無法挽回的青蔥年華。
第40節:第六章 風波起(2)
她能清楚感覺到連錦年微涼的手撫過她烏黑的長髮,動作輕柔,如同呵護一件稀世的珍寶一般。
連錦年,若是從前的華清,必定會沉醉在你這一片柔情中吧?
只是如今的華清身負國恨家仇,已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了。
自從柳瑤被連錦年禁足之後,綿憶殿清靜了好些日子。
可若水心中明白,這樣的清靜只是表面上的,只是屬於綿憶殿裡的。外頭的皇宮,不曉得已經怎樣的天翻地覆,有多少人在等待著她下一步的行動,有多少人在揣測著她真實的面目,有多少人又在恨恨地詛咒她。
能夠勝過不可一世,專寵後宮數月的柳貴妃,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
他們心中一定有這樣的疑問。
這日,若水自覺煩悶,便帶了綠蘿紅蕊出了綿憶殿,坐了一頂小轎往御花園的方向去。
現在已是臘月,是這皇宮裡最冷的時候。
〃主子,今日的太陽倒好,曬得人心裡舒坦。〃紅蕊喜滋滋地。
另一邊的綠蘿取笑她:〃你何止是今日心裡舒坦。你啊,都舒坦了小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