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一?!
且不提梅森寶的三觀,在這一刻受到了怎樣的衝擊。
卻說梅翰林迎至前廳,就見一位中年官員在左首正襟危坐,仔細分辨,倒是有那麼一兩分面善,可要說彼此有什麼交情,卻是絕無可能。
“陳大人。”
“梅翰林。”
兩人見禮落座之後,梅翰林本該與其寒暄幾句、順勢盤一盤根底,但他如今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又十分好奇這陳御史的來歷。
於是乾脆開門見山的問:“不知陳兄今日登門,有何見教?”
“不敢。”
陳御史拱了拱手,然後臉色忽的一沉:“實話不瞞廣顏公,當初學生們與那些工賊在大理寺對峙時,陳某也在場,卻因一時不察,被那焦賊用花言巧語誆騙,竟就淪為了他為虎作倀的幫兇!”
說到這裡,陳御史臉上湧出刻骨銘心的恨意,攥拳道:“陳某深以為恥,曾立誓必要一雪此恨!”
卻原來這人正是當初被焦順言語擠兌,立誓不偏不倚的陳垨。
雖然他說的信誓旦旦,不過梅翰林卻是將信將疑,畢竟當初那夏報的編輯也曾慷慨陳詞,最後還不是……
於是他帶著三分警惕又問:“陳兄準備如何雪恨?”
“不瞞梅兄。”
陳垨咬牙道:“自那之後我就一直留意那焦賊的動靜,雖不曾拿到他什麼把柄,但對其的狡猾無恥卻是知之頗深——如果我所料不錯,梅兄近日的遭遇多半就是他在暗中操縱!”
梅翰林對這話仍是半信半疑,那焦順不過是家奴出身,真就有這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耐?
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他而言也實在是太過魔幻了。
若說是有人暗中謀算所致,倒也算是解了他心裡的疑惑。
略一遲疑,梅翰林便故作無奈的嘆氣道:“就算真是那焦賊所為,眼下又如之奈何?”
一邊說,他一邊直勾勾的盯著陳垨,期盼著對方能拿出什麼錦囊妙計來——陳垨主動找上門來,總不能就只是為了向自己訴苦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陳垨臉上顯出幾分得意之色,冷笑道:“那焦順機關算盡,可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我這幾日一直倍加留心,竟就得了個天大的把柄——若操作得當,足以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歐?!”
梅翰林霍然起身,兩眼放光的追問:“敢問是什麼把柄?!”
陳垨卻沒有直言,而是賣起了關子:“不知廣顏公可曾看過初五那日,報紙上登的文章?”
梅翰林聞言不由得臉上發黑。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文章?
那就是在他的引薦之下,採訪親朋故舊的結果!
錯非是陳垨說有法子扳倒焦順,他一時惱羞成怒真就有端茶送客的心思。
此時卻也只能忍著怒氣點頭道:“有所耳聞。”
陳垨又繼續道:“拜這幾篇文章所賜,外面傳出不少的謠言,其中一則是這麼說的……”
他捏著嗓子裝出個尖利聲音:“這文章必是假的無疑,那些讀書人最會操弄人心顛倒黑白,當初世宗皇帝欺負孤兒寡母篡奪了天下,都被那些讀書人辦的報紙吹成是撥亂反正,如今胡編亂造往焦大人頭上潑髒水,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說完之後,他便得意洋洋的看向了梅翰林。
梅翰林先是面露驚恐之色,繼而忽又狂喜起來!
世宗篡位一事,堪稱是本朝最大的禁忌,畢竟太上皇和當今都是世宗一脈,質疑世宗得位不正,豈不等同於是在質疑兩位至尊的正統性?
那焦順能禍亂朝綱,仰仗的就是皇帝寵信,一旦摻和進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裡,梅翰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