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的死,慕流雲是一點都沒覺得意外,畢竟從她最開始的不安分和犯蠢,就讓人早就有了這種預料,等到吳二夫人告訴慕流雲七娘到底還是跑掉了的時候,慕流雲就覺得這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活路了,畢竟對吳榮志下手並不是賈英才一個人的主意,即便賈英才一家老小都被人滅了口,照樣有人回去處理七娘這個“工具”。
不過能夠在荒郊野外以這樣的形式遇到,倒是慕流雲始料未及的,不過也算是七娘用盡了她這輩子最後的一點運氣,換了一個不至於屍骨不存的結局。
不過,為了將七娘的屍體掩埋好,他們也著實耽誤了一些功夫,到了晚上也沒有辦法趕到下一處驛站,別說是驛站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最近的一個縣城在哪裡都看不到。
若是一兩個人,還可以考慮到附近的農戶家裡面去借宿,可是他們一行六人,尋常的農戶人家,誰家又會有那麼多的空閒屋子可以讓出來給人留宿的呢?
更何況還有袁甲和袁乙二人在,搞不好人家連門都不一定敢給他們開。
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唯有在野外露宿一夜。
這件事袁甲和袁乙肯定是沒有任何意見的,畢竟過去在北境的時候也沒少這麼做,沈傜也沒意見,她從小跟著父親習武,雖說性格有一點小小的驕縱,卻沒有半點嬌氣。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敲定下來,袁甲袁乙選了一個開闊的地方,把馬車停下來,這地方旁邊一邊和樹林還有一段距離,另一邊緊挨一個石砬子,可以擋住一些風,夜晚也不會特別冷。
兩個人停好馬車,手腳麻利的一個準備東西,另一個到樹林裡面去拾柴回來生了一堆火,周圍頓時就明亮了一些,也溫暖起來。
他們又拿出了車上備著的乾糧吃食,六個人圍坐在火邊一邊烤著火一邊吃。
慕流雲以前還沒有試過這樣的經歷,圍著火堆吃東西便沒了那麼多的規矩和束縛,自然熱鬧許多,一時之間覺得無比新奇,手裡頭的乾糧都比別的時候好吃了不少。
尤其是聽沈傜講她家武館裡的一些趣事,講她爹是多麼的強勢、頑固,偏偏又拿她這個閨女一點辦法都沒有,被她氣急了都差點把自己的鬍子捋禿了,卻也不捨得吼自個兒閨女一嗓子,慕流雲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要從眼角冒出來了。
就這樣鬧騰了一陣子,夜深了,人也乏了,沈傜是個姑娘家,自然是該睡在馬車上才比較合適,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直接就拍拍裙子上的草梗和灰塵,就上車去了。
“推官,你要怎麼睡?”袁乙看了看馬車,忍不住開口問慕流雲。
袁甲在一旁笑道:“瞧你這話問的!莫不是這就困糊塗了?推官還能怎麼睡!躺著睡唄!難不成還能和馬一樣,站著睡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袁乙有些無奈地看一眼一旁的大哥,“我是想說,推官從小被慕夫人寶貝著,一看就是沒在野外露宿過的人,不曉得能不能住得慣。”
“那倒是,不過住得慣住不慣,不也得克服克服麼!不然的話怎麼辦?若是沈姑娘沒跟著咱一起,推官自然是可以睡在馬車裡,現在就不成了!”袁甲兩手一攤。
袁乙悄悄朝袁牧看一眼,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連忙垂下眼皮,沒有再吭聲。
谷/span好在因為那輛上駟夠大,出發前裡面準備的東西也夠齊全,甚至座位下面的小櫃子裡還塞了幾床小褥子。
沈傜住在車上自然不需要再佔用這些東西,所以一概搬出來給其他人作為鋪蓋。新筆趣閣
袁甲、袁乙兩兄弟什麼也不要,兩個人平日裡都是警醒慣了的人,找了旁邊一棵大樹下面盤腿而坐,就準備這麼坐著閉目養神過一夜,褥子什麼的就都留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