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這個時候來,添亂,真是添亂。
德吉愁眉不展,卓嘎正在勸她:“……我在家都跟格勒急了,他手下那群警察,吃飯領賞個頂個的不含糊,怎麼辦起差來,笨得不如一頭犛牛。都這麼多天了,他們怎麼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急死我了。”
德吉眼圈紅了,說道:“我都麻木了,這半年是怎麼了,我們家一股腦兒遭受這麼多災禍,都不讓人緩口氣兒……不是今世的孽報,就是前世的業障,只可憐我的寶貝女兒沾了家裡的晦氣。”
“阿佳啦,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您沒找大師問問?”
“我去大昭寺、小昭寺拜也拜過了,問也問過了,可是佛爺也拿綁匪沒辦法。”
“我們還應該去各山頂燒香祈禱,插上風馬旗,讓運氣上升,蘭澤可能也就回來了。阿佳啦,你別嫌我多嘴,到如今,我們除了求佛還能求誰呢。”
卓嘎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如果卓嘎知道德吉去接小姐,肯定要求一同前往,那樣的話,土登格勒的警察也一定尾隨而來,那將是一個大麻煩。不行,一定要把卓嘎轟走!旺秋故意把那封信從袖子裡抽出來。德吉一眼看到他手裡的藏紙,心裡一激靈,騰地站起來。
卓嘎不明白,問道:“阿佳啦,你怎麼啦?”
旺秋又把信放進了袖子裡,然後偷偷地指了指卓嘎,又指了指自己的袖子。
德吉明白了,於是說:“卓嘎,我有點兒不舒服,你回去吧,有事兒,我打發人去叫你。”
“阿佳啦,你不能總在家裡窩著,好人也鏽了。還是聽我的,咱們去祭山,你也透透氣。”
“卓嘎,你怎麼那麼囉唆。”
“阿佳啦,你再這麼唉聲嘆氣下去,蘭澤沒救回來,你也熬散了架子。今天你可得聽我的……”
旺秋聽明白了,進言:“雍丹少奶奶的主意不錯,我也贊同去山上獻供,我這就打發人去八廓街請風馬旗,等備好了東西,我們和雍丹少奶奶下午在渡口見。”
卓嘎卻笑著說:“我都準備好了,僕人都帶來了。”
德吉意外,見支不走卓嘎,便著急地說:“卓嘎,這次……虧得你想得周全。”
“我過去老是馬馬虎虎的,人不遇事,總是長不大。這回我替阿佳啦全想周全了。唉,姐夫呢?插風馬旗要你和姐夫都在才靈驗。”
“你姐夫……他走了。”
“走了?去哪兒啦?”
“少爺和少奶奶吵了架,他一賭氣就帶著商隊去印度了,昨天就走了。”旺秋說。
“啊?眼睛裡全是錢了,孩子都不要啦,他發什麼瘋?”卓嘎驚訝地說。
“我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讓人琢磨不透。”德吉靈機一動,說道:“卓嘎,阿佳啦想求你幫個忙。”
“阿佳啦,什麼求不求的,我就犯愁什麼忙都幫不上呢,你快說,快說。”
“你趕緊叫佔堆沿著官道去追你姐夫,他們才走了一天多,應該沒走多遠。你讓佔堆去勸勸他,死活把他拖回來。”
“你怎麼不早說呢,我這就回家去叫佔堆。阿佳啦,你彆著急,佔堆去追,姐夫肯定回來,我走了。”說著,卓嘎急急忙忙地離開客廳。
德吉見卓嘎走了,忙問旺秋:“有信啦?”
旺秋把袖子裡的信拿出來,回話:“他們說今天中午放人。”
“中午?這不眼瞅著就中午了嗎?”
“是啊,這事兒,不敢讓雍丹少奶奶知道,她要知道了,雍丹二少爺就知道了,警察又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德吉嘟囔著:“這個卓嘎,真耽誤事兒。你趕緊去備騾子,我們馬上出發。”
德吉和旺秋帶著五名家丁,牽著騾子,慌慌張張地出了德勒府。在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