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甲一見康薩,拼命地叫著:“救命啊,康薩噶倫,救命啊……”
康薩騎馬來到帕甲身邊,故作驚訝地說:“喲,這不是帕甲大人嗎?”
“康薩噶倫,我在教訓自己的門人,您就不用費心了。”格勒說道。
康薩身後的英國人操起隨身攜帶的小型攝影機,對著帕甲開始拍照。
格勒上前制止,問道:“你在幹什麼?拍電影?”
英國人聽不懂,也不理他,繼續拍。
康薩解釋說:“仁欽噶倫,這位是英國商務代辦處的托馬斯先生,他打算拍一部拉薩風俗的影片。裹牛皮,有特色,我請他來的。”
“康薩噶倫,救命啊,他這是濫用私刑,救命啊……”
“仁欽噶倫,帕甲他犯了噶廈的哪條律例?你給托馬斯先生介紹介紹。”康薩說。
格勒無奈,無話可說。
帕甲大喊:“我是噶廈政府的六品官員,我不是你的家奴,你沒有權力殺我。”
佔堆怒髮衝冠,他上前踹了帕甲一腳,抽出腰刀罵道:“你再喊,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康薩把攝影機鏡頭推向佔堆說:“這邊,這邊,拉薩的大貴族可以隨便處決噶廈的官員,你們英國沒有吧?雍丹老爺,動手啊,動手啊。”
佔堆被他鎮住,怒目以視。
格勒無奈,只好打圓場,他說道:“康薩噶倫,讓這位英國先生不要拍了,何必把我們的家醜張揚到全世界去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帕甲的確做過你的侍從,但他現在是市政衙門的警察連長,仁欽噶倫的權勢再大,也不能未經訊問就隨意動用私刑。如果帕甲大人觸犯佛法要律,理應送交噶廈議事廳,指派專人立案訴訟,這才合規矩吧?”
英國人把鏡頭對準了格勒,格勒鐵青著臉說:“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他,一場遊戲而已,你們不必當真!”說罷,格勒拂袖而去,佔堆等人也跟著走了。
小普次上前把帕甲從牛皮裡扒出來。
英國人很遺憾地說:“完啦?半途而廢?”
“托馬斯先生,你的電影救了一條人命,你是活菩薩。”康薩說道。
帕甲爬過來給康薩磕頭,感激地說:“您晚來一步,奴才就沒命了。”
“帕甲,我還了你一個人情,我們扯平了。”
“您看見了,得罪了仁欽噶倫,我在拉薩是活不成了,要麼死,要麼走。”
“你小子別跟我藏心眼了,說吧,跟了我,你想要什麼?”
“噶倫老爺,我既不要金也不要銀,我就要草地上那張牛皮。”
“留著那張牛皮就是留著你心中的仇恨,你跟土登格勒治氣?”
“是,也不是。”
“你這個人……成不了大器,充其量是個見風使舵的奴才。牛皮就算了吧,我答應你,在攝政佛爺面前給你謀一個新職位,讓你活得舒服點兒。”
“謝康薩噶倫的大恩!”帕甲像小雞搗米似的給康薩磕著頭。
梅朵看著客廳裡琳琅滿目的聘禮和嫁妝,心裡美滋滋的。她知道父親已經做了佛事供養,祈求婚期順利,接下來就等白瑪回到拉薩,舉行婚慶大典了。
她拿著新嫁衣愛不釋手,最後把它穿在了身上。梅朵看著鏡中光彩照人的自己,無限遐想。
康薩從外面匆匆回來,他一見眼前的女兒,笑著說:“嫁衣現在就穿上啦?沒羞沒臊的!閨女,急著過門呀。”
“爸啦,我試試合不合身。”梅朵羞澀地說。
康薩看著漂亮的女兒,有些神傷,他說道:“你要嫁走了,這麼大個宅子裡就我一個孤老頭子,多可憐哪。閨女,你捨得爸啦?”
“當然捨不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