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急切間卻殺不進來。祖靜觀大怒叫道:“撞院牆!”,一邊撥開眾人,殺向桂寒山。桂寒山這時已經成了血人,祖靜觀的鐵掌已經拍到,排山一掌正拍在他戟上。二人內家真力撞在一處,發出裂金碎石般的一響。祖靜觀全身如遭電擊,而桂寒山力戰之下,實是經受不住這樣的內氣衝撞,口角立時有血滲出。
只聽得砰砰數響,卻原來是緹騎撞碎了院牆,殺了進來。桂寒山翻身數戟,幾個當先躍入的緹騎全給他刺死。祖靜觀忽然蛇一般竄了過來,左掌一式“龍取水”無聲無息的印了過去。桂寒山卻不回身,顯是未曾知覺,雙戟捲起兩道銀光,依然劈向兩旁湧來的緹騎。
祖靜觀大喜,掌上勁力用實,硬生生拍向桂寒山後心。
桂寒山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探,雙戟卻忽地倒撞了過來。祖靜觀瞧見那兩道從桂寒山腋下反刺來的青光才知道桂寒山是要與自己同歸於盡,但這時他掌力已然用實,要待收勁卻已不及。兩道血光飛濺,祖靜觀的身子已經被雙戟刺穿。與此同時,桂寒山的背上也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掌。
祖靜觀被他雙戟一絞,五臟盡裂,哼也未哼,便即斃命。但桂寒山的口中也噴出一口鮮血來。他未及收戟,卻覺雙腿一陣鑽心疼痛,卻是給四周緹騎的長槍刺了四五下。桂寒山忽然揚首長嘯,其聲如怒龍吟,如孤鶴唳,四周的緹騎全覺一陣心驚神搖。嘯聲中桂寒山的雙戟一蕩,四五條槍盡數被他震得直飛上天。
雙腿飛出四五道血浪,桂寒山卻依然屹立不倒。他望著潮水般湧來的緹騎,驀地大喝一聲,響若雷震,衝在最前的幾個緹騎膽氣為之一奪,手中的兵刃登時掉在了地上。眾緹騎瞧見他怒立如天神,心下都是一寒,這時首領已死,大家懾於桂寒山的神威,雖知他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依然誰也不敢先上前衝殺。
適才還喊殺震天的小院中登時就是一靜。
桂寒山性子執拗,雖然此時雙腿重傷,卻仍是奮力踏出幾步,猛地背心一痛,卻是祖靜觀拍的那一掌的內傷驟然發作。他只覺眼前一黑,噗的栽倒在地,便什麼也不知曉了。
喚晴四人衝得好快,轉瞬之間,十餘名緹騎便給他們斬殺大半,但這時更多的緹騎已經潮水般湧了過來。夏星寒聽得院內響如雷震,便想提刀殺回,卻給梅道人一把拽住:“還是公子說得對,咱們這時衝出去一個也是好的!”夏星寒和喚晴還在猶豫,梅道人不由分說,拽住他們便退。
陽泉城外是一片駭人的寂靜,四人急奔片刻,就聽到了身後桂寒山那聲悽怒的長嘯。喚晴的眼角就有淚迸出:“但願桂五哥……他不會有事……”一瞬間桂寒山豪爽直率的笑又在耳邊響起,但她害怕今後自己再也聽不到這樣率直坦蕩的笑聲了。
沉了一沉,身後又響起陣陣喊殺之聲。
此時此地,四人全知道自己絕無哀傷的餘暇,所有的痛和所有的哀只能深深的壓在心底吧,桂寒山自己捨死忘生,換來的不就是這一刻逃生之機麼?
一片又矮又密的陰影向他們舒展過來團團的黑。四人知道已經過了荒郊,遠處全是高山的暗影,只怕是到了老君廟所在的清源屯,那一片黑影就是莊稼了吧。奔到近前,四人心內全是一震,本該是密密麻麻的莊稼全剩下了光禿禿的杆子,枝葉全被人撕去了,偶然剩下的殘枝敗葉也給烈日炙烤得一片焦黃。“是大旱呀,餓得人們將這葉子也都啃了!”曾淳忽然嗚咽出聲,“邊軍的處境只怕更難!就是他們佈下一片火海,咱們也要將軍餉送過去!”
淚在飛,血在燒。身後蹄聲隱隱,猶如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