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一群飯桶這時想必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梅道人嘿嘿了兩聲,問:“那一對父女現在何處?”桂寒山道:“我塞給他們一些散碎銀子,讓他們趕在天黑之前,從西門走了。”
夏星寒卻向喚晴道:“你做得對!人生在世,便是應快意恩仇,事事畏首畏尾,還有何樂趣?”桂寒山笑道:“這麼說我倒是去對了,若是遲得一時三刻,給夏兄趕了先,只怕那裡就多了十多具死屍了。”眾人全大笑起來,這時甩開追兵,鳴鳳山在望,大夥才覺出一陣輕鬆。
梅道人掰著指頭算道:“也不知鄧老二找到沈老頭他們沒有,亂石林分手,咱們走得不快,算來這麼多天了。嘿嘿,他們若是沒出什麼差頭,這時也快到老君廟了。”曾淳點頭道:“明日咱們由這陽泉外西行,過十五里就是老君廟,沈先生若無恙,該在那裡等咱們。”
“我瞧你倒是胸有成竹的一副樣子,只是那軍餉何時送到呢,”喚晴舉目問道:“城外的災民說,蒙騎侵擾不斷,想來邊軍已經快頂不住了。這救命的錢早一刻送到就有早一刻的好處。”夏星寒撫著刀笑道:“只怕有一場好殺了,想不到東廠的人馬也出了京師了。”梅道人嘆道:“嘿嘿,本朝自有東廠和錦衣衛,廠衛便紛爭不斷,而誰能得寵,全看誰的頭目得皇上青睞。到了咱們嘉靖皇爺這一朝,陸九霄勾結嚴嵩,秉其意旨,驕橫不羈,閻東來一直給緹騎壓得抬不起頭來。這一回錦衣衛接連失手,嘿嘿,閻東來定然覺得這是個大好時機,只怕是要拼了老命也要擒住咱們去買功的。”他說到這裡,忽然臉色一變,因為他看到夏星寒忽然緩緩站起身來,慢慢抽出斷水刀來。
眾人見夏星寒面色異常,全是一愣。夏星寒忽然厲喝一聲:“還不現身!”一刀劈下,卻是斫向牆板。這小店太過簡陋,每間客房只以木板相隔,板子上再糊上幾層白紙。隔壁那間本來是喚晴住的,她過來說話,那屋內便該是空的。
但夏星寒一刀之下,那木板後就響起一聲悶哼,聲音沉悶,有如牛吼。夏星寒內力一震,木板霍然四開,伴著迸飛的鮮血,飛出一人。這人一身灰色衣衫,便是臉上也蒙著一張灰布,若非身上鮮血淋漓,這樣的一身裝束幾乎就與沉沉的暮靄泯於一色。而這人身法也是奇詭,在地上蛇一般地一滾,便避開了夏星寒隨後的連環兩刀。地上家紅燦燦的淌出一串血跡來。
那人乘著眾人一愣的當口,默不作聲地揚手丟擲一串亮晶晶的暗器,跟著一躍而起,便要破窗而出。猛然間夏星寒大喝一聲,斷水刀飄然一劃,便在那人即將竄出窗外的一瞬斬在那人的雙腿之上。
卻是夏星寒見這人出手狠辣,出刀便也不再留情,這一刀竟斬斷了他兩腳上的筋脈。灰衣人重重滾落在地,卻依然不喊一聲。眾人一擁而上,團團圍住,夏星寒的刀已經抵住了那人的咽喉,低喝道:“你是誰?”
那人卻不語,只是眼中兇光如炸,猛然一仰頭,徑將喉嚨穿在了斷水刀上,竟自吻刀而亡。眾人又驚又怒,桂寒山一伸手,便待撕開他面上灰巾。卻聽梅道人喝道:“且住,小心有毒!”桂寒山一驚縮手,才瞧清那人的裸露在外的半張臉上漸漸現出青灰之色。
微微一沉,夏星寒才想起使刀劃開那人面上的灰巾。卻見這人普普通通的一張臉,只是髮式與中原大異,再加上那一張青灰色的臉,就顯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陰沉沉的暮色中,眾人瞧著這具蜷縮猙獰的死屍,心內都覺得一陣寒意緩緩升起。
曾淳擰眉道:“是青蚨幫的刺客麼?”梅道人忽然一震,叫道:“這是東瀛倭寇中的忍者!”說著連連搖頭,“嘿嘿,嘿嘿,從他這根內藏長刀的‘忍杖’,我便該猜到的。嘿嘿,想不到這樣的人也跟咱們幹上了。鄭凌風真是手眼通天呀。”喚晴愕然道:“什麼是忍者?”梅道人道:“傳說東瀛有一種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