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上前見過禮後,便替顧雲嫣搭了脈,仔細觀察了一下顧雲嫣的面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半晌,撫著半白的鬍鬚道:“毓主子脈象浮澀而緊;三脈乃備。五疸實熱;脈必洪數;澀微屬虛,但觀您面色卻無異樣,不知毓主子可有不適?”
顧雲嫣淡聲道:“前兒夜裡微微著了涼,其他倒無不妥。”
馮太醫垂下眼簾,不疑有他的徐徐道:“那微臣給您開個方子,一會便讓御藥房送藥過來,毓主子這幾天好生靜養,不日便能大好!”
顧雲嫣心下頓時鬆了口氣,侍畫果然沒讓她失望,順利的助她避過一關。再拖幾天吧,只要能安然度過這幾天便好,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很快華清宮便會有喜訊傳出,屆時便會轉移宮中諸人的注意力,有人比她更早傳出喜訊,那麼等到她有孕的訊息出來時,眾人就不會只全力對付她一人,畢竟,除了她這一個還有一個。兩個人一起承擔風險比一個人承擔要輕鬆些,這樣她也不至於那麼被動。
顧雲嫣輕輕點頭“有勞大人了,替我送送大人。”又對著一旁的侍畫吩咐道。侍畫笑著應下,拿出一枚金子遞給馮太醫,馮太醫先是假意推辭一番,接著再謝恩接過。
顧雲嫣對著侍書吩咐道:“你到鳳儀宮跑一趟,把我受涼不適的病情稟告給皇后娘娘。”侍書應聲而走。
兩刻鐘後,侍書歸來。向顧雲嫣回道:“主子,奴婢已把您的病情上報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囑咐您安心養著,莫耽誤了病情。考慮到主子您現下不宜侍寢,皇后娘娘便吩咐敬事房先把您的綠頭牌撤下來,待得您身子大好了,再掛上去。”
顧雲嫣柔聲道:“如此甚好,我也就安心了。”
由於皇后體諒顧雲嫣身體抱恙,故而免了她的請安。接下來的幾天裡顧雲嫣便呆在靜怡軒靜養,期間,除了妍嬪,還有幾位低位妃嬪相繼過來拜訪問候,顧雲嫣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未一一接見,只由常福和侍書侍畫等人轉達謝意。畢竟她現在是“病中”之人,也不適合頻繁會客。
又過得幾日,顧雲嫣正靠在美人榻上靜靜的研究著棋譜,常福躬身入內,顧雲嫣抬眸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常福恭聲回話“稟主子,華清宮傳來喜訊,杜充儀有喜了!”
顧雲嫣淺笑道:“宮中久未聞喜訊,如今杜充儀懷上龍胎,可見是個有福的,你一會下去和侍畫一道擬了禮單,核查沒有不妥後便讓侍書送去恭賀杜充儀有孕之喜,只注意別送布匹和吃食。”
常福心下了然,布匹和吃食容易被人做手腳,一般賀禮都會避開這兩樣,點頭應下後又貓腰退了出去。
侍書帶著靜怡軒的賀禮到得華清宮時,蕭煜的冊封聖旨和賞賜之物早已送入華清宮裡。旨意大概就是杜充儀身懷龍脈有功,特晉升為正四品嬪,緊隨而來的便是太后和皇后的賞賜及慰問,於是那上好的賞賜之物便跟不要錢似的一撥一撥送進了華清宮。
一時間,杜嬪風頭大盛,就連盛寵多年的賢妃此時亦被她腹中皇嗣強壓一頭,無論賢妃心下如何不喜,此時,亦不得不顧及皇上和太后的看法,令人比著鳳儀宮的禮單略微少上一二分,面上歡歡喜喜的給杜嬪送去。
用完晚膳後,顧雲嫣對著侍畫吩咐道:“明兒,你再熬一回混淆脈象的湯藥給我服下,再過兩日又到了十天一請平安脈的日子。”
侍畫面現疑惑,不解道:“主子,現在杜嬪已懷有孕,您怎麼還要把龍脈一事隱瞞下去?”
“現在杜嬪有孕,多少雙眼睛盯著,別人指不定正尋思著如何除去她腹中胎兒呢,若是我馬上又爆出喜脈,只怕想讓我落胎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想了又想,還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吧,時間越長,胎兒越穩!”
侍畫聽後低頭沉思,面容不禁沉重起來,繼而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