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滑落。
沈律言淺眠,半夜醒了幾次,耐著性子幫她蓋了好幾次的被子。
少女的四肢緊緊纏著他的身體,好似捨不得鬆開。
沈律言發現江稚好像還挺粘人的?
沒那麼討厭,他也沒那麼習慣。
第二天早上,江稚難得早起,去公司之前和沈律言在餐廳一起吃了頓早飯。
她吃的不多,偏愛中餐。
沈律言則截然相反,一杯咖啡就夠了。
江稚昨晚本來還有事請要問他,後面聊著就忘了,她抿了口酸奶,在他去公司前開口說:“沈先生,快過年了。”
沈律言抬眸,“嗯,好像是。”
還有一個月,就是春節。
上個新年,他才和江稚簽了契約婚姻的協議。
那個時候剛過完農曆的新年,天氣很冷,她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摘下手套,手指頭凍得發紅,一筆一劃在合同上認真簽下自己的名字。
江稚斟酌臺詞,小心翼翼的問:“過年我要留在這邊嗎?”
合同上沒有約定,只是說需要她配合的地方她都得配合。
江稚平時沒空,只有春節公司放長假才有空回南城給親人掃墓,還要去醫院照顧媽媽。
沈律言家世優越,背景複雜,過年肯定不會清閒。
而且和他的家人一起過年,真的很奇怪。
好吧,江稚承認,她更怕自己格格不入。
沈律言摘下鼻樑上的鏡框,開口溫和,說:“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
事實上,哪怕江稚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還是很可有可無。
沈律言的父親當初不滿意他這樁婚事。
他父親更希望他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
不過沈律言從來就不是聽話的人。
“我想去醫院多陪陪我媽媽,還想回去看看我的外公外婆。”
“可以。”沈律言沒意見,這樣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就這樣。”
江稚聽見他爽快答應,舒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有點苦澀,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
“你媽媽那邊要怎麼解釋?”
無論如何江稚都很感激沈律言的母親,對她的喜歡和照顧。
不想讓她起疑,害她擔心。
沈律言差點忘記了,好像只有他的母親非常喜歡江稚,對她特別的滿意。
他略作思索,“我會和她說,她應該也能理解。”
從他母親在醫院裡得知他讓江稚做了手術之後,他母親就對他再也沒有好臉色。
江稚點點頭:“沈先生,謝謝你。”
沈律言起身,“不客氣,江秘書過年就好好陪你的家人。”
江稚不想麻煩他太多,“麻煩你幫我向伯母問好。”
沈律言隨口提了句:“我母親現在還責怪我當初讓你去做了手術,還在氣頭上,見都不想見我。”
那場手術,是江稚心頭上的刺。
在沈律言口中,彷彿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江稚雙手攥緊成拳頭,面色隱隱蒼白。
他一點都不會心痛。
無論過去多久。
墜入深淵的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