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沉默了一下,實話實說般開口反問他:“你難道做不出來嗎?”
這幾個輕輕吐出來的字殺傷力還真的不小。
江稚才揮開他的手,他就又覆上了她的小腹,掌心溫熱,難以忽略,另隻手權者她的腰,姿態親暱的好像真的是新婚小夫妻。
江稚對他實在不想給什麼好臉色,“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麼好摸的?”
沈律言沒感受到什麼胎動,可能因為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沒有什麼父親的慈愛,感覺也沒那麼奇妙。
一個崽種。
尤其是她這麼小心翼翼的在意著。
更叫他窩火。
可是沈律言也學聰明瞭,就算討厭,起碼不能在孩子的母親面前表現出來。
“生下來應該挺可愛的。”
沈律言違心恭維了句,不太生疏的討好起人。
他這人也不是不會哄人開心,全看他願不願意,但是這幾年向來他都是被恭維的那個,說漂亮話還真是少見。
確實有些不太習慣了。
江稚就差要對他翻白眼了,不明白他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是想幹什麼。
江稚如實說:“你這麼關心我的孩子,只會讓我覺得害怕。”
沈律言目光一頓,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顯然也僵了下來,逐漸回落,不見笑意。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她這裡前科累累。
興許那些“罪行”看起來還罄竹難書。
男人幾次張口,都無處反駁。
時間不早,沈律言掃了眼掛在牆上的鐘表,她的母親應當快從醫院回來了。
他倒也還有自知之明,不想刺激到她,也不想刺激了她的母親。
況且還有一個傅景初在等著他。
沈律言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髮絲流轉指尖,細膩絲滑,女人皺著眉頭,沉靜的臉龐看起來有些蒼白。
強扭的瓜不甜,他總算嚐到了苦果。
沈律言極力忽略她眼中的厭煩,“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江稚繃緊了身體,看起來特別的警惕,像防備罪犯一樣防備,也像炸了毛的小貓,隨時準備狠狠咬他一口。
直到男人走出家門,她才慢慢舒了口氣。
沈律言剛才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確實怕得渾身直冒冷汗,不太愉快的過去總是在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司機在樓下等候已久。
推開單元樓的門,一陣疾馳的冷風驟然拂來,吹亂了男人額前的黑髮。
精緻的眉眼,落在冷澀的天氣,好似也多了幾分寒意。
沈律言上了車,斂了眼中那幾分難得的溫和,又恢復成冷肅疏離的模樣,他面無表情吩咐前座的司機:“去公司。”
傅景初被沈律言的助理“請”到了他的公司,沈律言的動作比他想象中要慢一點,還以為他早就帶人帶槍找上門來。
傅景初打算要做這件事時,就料想到了沈律言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說沈律言有多喜歡江歲寧,他也看不出來。
但是護犢子還是很護。
傅景初待在沈氏集團的會議室,倒是很怡然自得,一點兒都不慌張。
他不會承認,死無對證的東西有什麼可承認的。
不過哪怕他不承認,估摸著沈律言還是會咬死了他不放。
江歲寧也是命好,找了這麼個大靠山。
會議室的玻璃門緩緩被人推開,西裝革履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脫掉了外面的黑色長大衣,隨手擱在椅背上。
沈律言眉眼鬆弛,看起來懶洋洋的,不像是很操心江歲寧安危的樣子。
從容不迫,穩穩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