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許久沒有來沈律言的辦公室,進電梯時差點摁錯了樓層。
這幾天,她的手機裡,有不少來自沈律言的未接電話。
電梯上行的空隙,江稚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沈律言會不會因為她這幾天沒有接他的電話,就又記仇。
沒關係。
她和他道歉就是了。
沒什麼不能低頭的。
他也不是沒有在他面前道過歉。
說過的對不起,數都數不清有多少句了。
“叮”的一聲。
江稚回過神,走出電梯。
辦公室裡的人看見她就當沒看見一樣,各自繼續忙活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劉厭幾分鐘前接到前臺的電話,知道江稚要過來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跳。
他走過去,“沈總在辦公室裡。”
江稚對他點點頭,勉力扯起笑來,“嗯。”
頓了下,她很客氣:“謝謝。”
江稚鼓起勇氣走到辦公室外,敲了敲門,隔了會兒才聽見聲音,“進來。”
她推門而入,男人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
黑色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辦公室裡開了暖氣,他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衣,領口的紐扣開了兩顆,看起來懶倦又從容。
他轉過身,看向了她,目光停在她比起先前要蒼白清瘦的臉龐。
才養出的那點豐腴。
又瘦了下來。
氣色還不如剛生完孩子那幾天好。
看來帶孩子還挺辛苦。
沈律言想到這幾天從未打透過的電話,嘖了聲,淡淡道:“稀客。”
平淡的兩個字,倒也說不上陰陽怪氣。
江稚發現真正走到他面前不難,開口請他幫忙確實是很艱難的的事,不過都到這種時候了,要面子就顯得很可笑。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她的嗓子有點啞,聲音不高不低,像舒緩的清流。
過了幾秒,沈律言開了口:“難得。”
緊接著他又說:“你說吧。”
江稚深深呼吸,紊亂的氣息逐漸平穩,指甲掐著掌心的肉,她渾身都很緊繃,在他面前說出這些話要莫大的勇氣,“我的孩子被人帶走了,你人脈廣,法子多,能幫我把人找回來嗎?”
過了片刻,男人反問:“你要我幫你找你的兒子?”
江稚現在能求到的人不多,如果沈律言不肯幫忙,她也沒有別人可以找了。
她點頭:“對。”
她又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興許是怕惹他的不快,她又把話忍了回去。
哪怕沒有證據,她依然懷疑這件事和江歲寧脫離不了關係。
沈律言沒想到她時隔這麼久,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就是要他幫這種忙。
“我為什麼要幫這個忙?”沈律言扯了扯領帶,隨口問道。
江稚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垂著眼皮,“你不是喜歡我嗎?”
男人這雙黑瞳定定望著她,“可他又不是我的兒子。”
沈律言一步步往前,走到她面前,雙手落在她的肩上,將她摁在沙發裡,強迫她的目光同自己直視,“我是喜歡你,可不代表我要喜歡你的兒子。”
隔得太近,說話時的氣息悉數落在她的頸間。
江稚想坐起來,又被摁了回去。
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她的眼睛都是紅血絲,盈著潮溼的光澤,可憐又脆弱。
“沈律言,我求你,幫個忙,可以嗎?”
每說幾個字,都要艱難的頓一下。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巴,望著她臉上悄然落下的淚,沉默許久,抬手幫她抹去眼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