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說想去衛生間,扯了扯楊柳的衣服,非常小聲。
“我帶她去吧。”
沐晚晚想跟小姨多親近一點,主動提出來。
楊柳也沒拒絕,起身領著她出來,又將她交給了沐晚晚,揮了揮手。
離了楊柳,俞惜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她,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問道。
“小楊說,你是我的侄女,真的嗎?”
沐晚晚點頭,鼻頭泛起酸意。
“對,你是我小姨,我們倆有很深的血緣關係。”
“原來是這樣。”
俞惜寒邊往前走,邊想事情,彷彿是沒想通,又甩了甩腦袋。
她們倆離座之後,楊柳如坐針氈,又不好意思抬頭看人家,小心地把菜夾進碗裡,仔細地咀嚼,消磨時間。
厲寒辭也察覺到了氣氛尷尬,乾咳了一聲,隨便聊了個話題。
“一般什麼情況才會送患者到精神病院裡去住?他們的家人會來探望嗎?”
提到了她工作範圍的事,楊柳逐漸放鬆下來,放下了筷子認真回答。
“其實我們病院不少患者都是家裡人送進來的,有的是抑鬱症,會有自殺傾向,有的是易怒和控制狂,是子女實在受不了,送進來的……”
她提了不少例子,說來說去都是家庭被逼無奈的選擇,很是唏噓。
話題太過沉重,沒一會兒又靜了下來。
桌底下楊柳的腳趾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又逐漸放鬆,假裝自然地舀了湯喝。
本想著往窗外看看風景,誰想目光剛觸及路燈下的一個身影,渾身都僵住了,湯匙猝不及防落進了碗裡。
清脆的一個碰響,厲寒辭抬起眼,朝她視線方向看去,並未看到什麼東西,倒是發現她的神情慌張,腦袋都快要鑽進碗裡。
“怎麼了?”
她猛然挺直背脊,搖頭。
“沒事,剛剛在想事情,分神了。”
玻璃窗外光線昏暗,一個高瘦的身影隱在了路燈籠罩不到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