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亮哈哈大笑道;“搶奪本幫船隻?那談何容易,除非咱們都是死人還差不多——”
羅天奇點點頭道:“在下也有同感,老當家既已下令封湖,水面巡邏都是戰艇,只要距岸稍遠,搶奪確實不易,所以,在下估計他們多半另有內應。”
趙公亮猛可~怔,斂容道:“你是說,咱們龍船幫內早有魔黨佈置的內奸?’羅天奇正色道:“正是如此。”
趙公亮道:“老弟臺何所據而斷言?”
羅天奇道:“理由很簡單,若無內奸,秀珠和春梅的訊息不會洩漏,若無內奸,魔崽子們不會如此縱容。”
趙公亮曬道:“可是,老弟臺別忘了,假如真有內奸潛伏,他應該早把楊姑娘和春梅已離巢湖的訊息通知魔黨,今夜他們就不必再勞師動眾f。”
羅天奇道:“秀珠和春梅離去,是昨日才發生的事,也許那奸細還來不及知會他們,同時,魔党進犯巢湖,目的在據此再設立第五分宮,並非全為了秀珠和春梅。”
趙公亮笑了笑,道:“那奸細既然連訊息都來不及傳送出去,又怎會有時間偷劫船隻前去接應?老弟臺你未免疑心太過了吧!
羅天奇見他頗有輕敵之意,只好微微一笑,道:“在下自從追隨敝幫主桑大哥,深悉對待奸狡魔徒,寧失於謹慎,不可疏於大意,敵人詭詐百出,尤擅鬼祟之道,顧老當家切勿輕視。”
趙公亮哈哈笑道:“老夫對桑莊主的俠風義行感佩無已,但卻不贊同他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作法,謹慎固然是對的,若過分膽小,處處畏怯敵人,豈能成霸業,主天下?
羅天奇劍眉連軒,終於淡然笑道:“既然老當家不信;在下且作一請求,不知老當家可願俯允?”
趙公亮道:“老夫並非不信老弟臺,但巢湖頗不乏義勇之士,能藉此良機,跟魔徒們放手一拼,亦是一大快事,你我義屬知交,老弟臺有何要求,只管直言。”
羅天奇笑道:“在下想向老當家求撥快船十艘,由在下全權指揮,此外,並願負責代老當家扼守東方通往巢縣一帶水域,請老當家惕於火牌令箭,便宜行事。”
趙公亮爽然拔了一面黑漆令牌,道:“幫中船隻,均集靠南塘口,老弟臺需用多少,儘管自己去選吧!”
羅天奇受今告辭,立即趕到南塘口,親自挑選了十艘中型快船,船上除了槳手之外,一律空艙移往東面一處隱蔽的淺灘邊,距岸十丈,下錨待命。
船隻準備妥當,又以火漆令牌抽調出一艘快艇,由兩名可靠的水手駕駛,星夜離開巢湖,順河而下,趕往金陵送信去了。
一切安排舒齊之後,時已將近午夜,羅天奇命十艘空船熄去燈火,人不離槳,靜泊而待,自己則渾身勁束,負劍屹立在船頭,凝視眺望姥山總寨動靜。
月移中天,波平似鏡,岸上火光點點,湖面戰艇幢幢,整個巢湖,表面沉靜如睡,實則戰幕低垂,刀劍出鞘,弓矢上弦,一片殺機。
漸漸,月影已經偏西了,湖面上除了往來巡邏的龍船幫戰艇,並未發現任何可疑船隻接近姥山。
羅天奇也不期納悶起來,難道魔宮臨時改變了主意,今夜當真不來了?
又過半個更次,仍無動靜,羅天奇大感訝詫,便叮嚀了船上水手幾句,縱身掠登上岸。
不想腳下才踏到岸邊,忽聽“轟”地一聲震耳爆響,總寨南方登時升起一片火光。
羅天奇駭然一驚,猛提一口真氣,如飛向火光處趕去;行未多久,又聽到轟轟之聲連珠般爆發,起人處,正是船隻集中的南塘。
姥山總寨人影紛亂,不約而同向南塘口擁去,但未到岸邊,卻被一陣陣火炮轟擊所截阻,大家這才發覺炮轟南塘的,競是龍船幫恃以自誇的戰艇中的兩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