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性格沉穩,從來不做莫名其妙的事情,當下只是一動不動地冷睨著明雲,等他進一步解釋。
明雲把張殷殷的神態反應盡收眼底,心裡嘆了口氣,道:“和你要去的地方正是順路,不會耽誤的。”說罷領先走去。
見明雲就是不願明說要帶她去看什麼,張殷殷用力蹙了下黛眉。見他果然走的是去太上道德宮的大道,也不想再耽擱時間,當下壓下性子,跟了過去。轉眼間兩人即越過索橋,步入太上道德宮,又繞過主殿,停在了巍峨壯觀、依山臨崖的邀月殿前。
邀月殿殿高五層,本就十分瑰麗宏偉,乃是道德宗用來舉辦慶典,宴請賓朋之所。此時數十名道士正在邀月殿周圍內外忙個不停,栽樹移花,置石引泉,重貼金箔,再設玉欄。
張殷殷心中疑雲大起,再想到一路行來,處處可見有道士們在清理雜草碎葉,洗刷奇珍異獸,一副要舉行慶典的模樣。可是這當口非年非節的,又舉行哪門子的慶典?
她看看身邊仍是不發一言的明雲,撇了撇小嘴,就想順手拉名道士來詢問。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悄悄襲上心頭,不知是明雲那古怪的神色,還是始終盤踞深心的隱憂,她卻忽然有些怕了,不敢去揭開這個謎底。
她不開口,明雲也是一言不發。兩人就這樣矗立在道旁,和身邊的兩隻石猊吼一起呆呆看著邀月殿。
終於有一名道長注意到了他們,走過來含笑問道:“殷殷小姐,可有什麼事嗎?”
如此一來,張殷殷再也迴避不得,強自笑了笑,道:“敢問道長,好端端的為何要重修邀月殿呢?”
那道長笑道:“原來殷殷小姐還不知道?再過兩月餘,即是我宗紀若塵與雲中居顧清訂親的大好日子。紫陽真人將親往雲中居下聘禮,而後據說雲中居掌教清閒真人也會開關一月,親送顧清上得西玄山,共完大禮。這可是正道罕見的盛事!所以我們才要整潔園林,重修殿堂,免得來觀禮的賓朋們笑話……”
張殷殷只覺得耳中嗡的一聲,眼前全是繚繞散亂的光帶光塊,又似有無數聲音一齊擁至,就如千百個人同時拼命向她說著什麼。可是這許多聲音匯在一起,究竟傳達什麼含義,卻是完全無法分辨清楚。
那道長後面又說了些話,她全都沒聽見。
她也不想聽見。
似有一個人想來拉她,她用力一甩手,那討厭的障礙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殷殷!”明雲色變,大叫一聲,想再去拉住她,可是剛一動,體內真元忽然騰的燃燒起來,如煮沸湯!
他滿面血紅,哼了一聲,向後便倒。
那道長在一旁亦受影響,陡然覺得胸口發悶,面色刷白。但他一看明雲的情形,立知大事不妙,強忍已身不適,一掌拍在明雲頂心處,一邊鎮住他沸騰真元,一邊大叫道:“來人哪!他道心將破,快取天王護心丹來!”
張殷殷若一朵彩雲冉冉離地升起,停佇在丈許空中,五彩迷離的光芒從她身上發散出來,在肌膚表面繚繞流轉,方寸空間,登時異香發散,異相叢生。她身姿一動,似緩實迅,向遠處飄去。
在左近忙碌的道士們已被驚動,有數名道行較高的發覺情勢不對,欲行攔阻,剛進到她身週一丈之地,就紛紛倒地不起。那道長見了,忙運起真元叫道:“不要接近殷殷小姐,小心道心被破!快去通知真人!”
他叫聲未落,張殷殷已突破重重攔阻,早去得遠了。
張殷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太上道德宮,越過索橋,重回太璇峰的。她只隱約感覺到,周圍似乎有很多很多的人,向她問了許多許多的事,她頭痛,痛得快要裂開。好不容易她才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關死了門,將所有吵死人的喧鬧都關在了外面。
有那麼一些時候,她感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