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怎的,自從生病後,他便覺得幹什麼都興致懨懨。裴蘊當然不知道,其實他早已中了一種叫“千魂”的慢性毒藥,那是一種消除一個人意志的毒藥,這也是裴蘊一直好不起來的原因。
儘管如此,裴蘊還是強撐著心神,他知道蕭墨琤一定是來問計的,所以他也不想拐彎抹角,遂直言道:“殿下,如今七皇子兵鋒正盛,直指洛陽,我們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裴蘊此時不但佩服蕭墨珩的作戰能力,更佩服他的收攬人心的手腕,不說別人,本是自己心腹的燕綏如今已經被蕭墨珩收買,成為他征討大軍的勤務總管,每每想起,裴蘊既恨且痛。
蕭墨琤苦笑不已,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嘆息,道:“是呀。真沒想到七哥真有一手,不但擊敗北鶴,奪回了襄陽,如今還殺了北鶴,佔據了關中,那個北鶴可是威震三國幾十年,號稱是戰無不勝的軍神呀,居然被七哥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最後還斷送了性命!”此刻的蕭墨琤對自己的哥哥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時至今日。難道殿下還認為七皇子是臨危受命嗎?顯然他已經運籌多年。整個戰局早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朝廷只支撐了豫州的軍餉,徐州也只運了少量糧過去,他的中軍和北府兵的軍餉都是哪來的呢?一定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而且我們現在才知道。七皇子才是江州刺史高熾背後的主子!”裴蘊一口氣分析道。說完後。竟是有一些力不能支。
蕭墨琤趕忙給他墊了個靠背,讓他身子靠著舒適些。
“是呀,我還以為高熾是父皇的人。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七哥麾下第一戰將!”蕭墨琤眼中閃過一絲深沉,其實何止是高熾呀…她不也在七哥的軍中麼……
一想到江梅,蕭墨琤心中如被刀割裂般疼痛不堪,她是七哥的人…。她瞞自己瞞得好苦…。。可是儘管如此,蕭墨琤不得不承認,他的胸口有如絲絲入扣的痛,只是這種痛無關乎恨,卻只源於思念…。。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
裴蘊見蕭墨琤臉色突然發白,深思有些悵惘,遂詫異道:“殿下…。。”
“哦…”蕭墨琤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斂容道:“那裴相看,眼下我該怎麼辦呢?”
蕭墨琤定定地望著髮絲發白的裴蘊,在那蒼老的面容上,看到了歲月的痕跡。
裴蘊深邃的瞳仁一縮,胸間一陣苦澀襲來,他看著蕭墨琤那依舊俊朗瀟灑的面容,微微發怔,他先前之所以舉薦蕭墨珩為帥,是因朝中再無能抵抗北鶴的主帥,而且他根本不認為蕭墨珩會是北鶴的對手,他本想讓蕭墨珩先去支撐一陣子,待自己身子恢復後,再去迎戰北鶴。
而後面的頻頻捷報,讓他與蘇維信都傻了眼,當朝中許多大臣都為之喜不能寐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蕭墨珩已是龍潛深海,再無掣肘,自蕭墨珩敢於長驅戰兵直往長安時,他還想著蕭墨珩會不會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敢於去搗北鶴的老窩,他還為幾十萬的北征大軍捏了一把汗。
可如今蕭墨珩奇蹟般地收復長安,擒殺了北鶴,這時,他幾乎已經認定了蕭墨珩的勝局,蕭墨珩手握重兵,猛將如雲,不管朝中發生什麼變故,他只需屯兵壽春或京口一帶,蕭墨琤手中的這些勢力根本不足以與他幾十萬的大軍抗衡,蕭墨珩只需一紙檄文發至建康,相信建康大小官吏會紛紛投他而去,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是可以投的,畢竟裴家已經不能威脅到蕭墨珩的權力,而且還能幫他穩定朝局。
只是眼前這個至誠的九皇子卻讓他躊躇萬分,如果自己靜觀時變,待蕭墨珩登基後,裴家也不會損失太大,只是門望一定比不上如今,如果自己輔佐九皇子登基,裴家自是榮華富貴如常,只是裴蘊知道,這需要冒很大的危險,而且他真的沒有把握,九皇子會不會贏。
不過裴蘊突然想起了蘇晉,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