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洗鍋的時候,夏枝都還在默默反省。
別人都是花錢買教訓,她卻要用靠出賣勞動力攢人生經驗。
貧富差距一覽無遺。
因為季言清突然住了進來,夏枝自動將自己的活動範圍儘可能縮小到臥室。洗完澡,隔著房門,她聽到客廳有動靜。
像是在放電影。
夏枝狀似不經意的出來喝水,偏頭去瞅投影幕布。是她前兩天剛剛才放到收藏夾裡的一部懸疑類電影。這片子她之前零零散散看過一些影評,很感興趣,只是還沒來得及看。
季言清換了家居服,坐在沙發裡,茶几上擺著切好了的果盤,旁邊還溫著一壺水果茶。
夏枝撇撇嘴,他倒是會享受。
季言清:「要不要一起?」
夏枝:?
穩住,絕對不能再被套路。
季言清看她不動,視線又重新落回到投影上。
沒過一會兒,季言清又開口,「安吉莉是真兇?」
「不一定吧,她其實並沒有主觀動機,我倒覺得像是亞索。」夏枝捧著杯子,注意力不知不覺被電影情節吸引。
「亞索?」
「嗯,你看他每次出現,手裡都拿著一把小軍刀,這肯定不是閒來之筆。」
季言清不置可否。
「或許是史密斯。」半晌,季言清又道。
「可能吧,我倒是覺得達菲也有嫌疑。」
不知不覺,夏枝已經從餐桌的一角,走到了沙發的一角。這部電影真的很吸引人,她捧著杯子坐下,視線幾乎沒有從投影上離開過。
隨著情節的推進,兇手的真面目也一點點被揭露,畫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帶著面具的鬼臉,夏枝被嚇了一跳,直接蹭到季言清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臂,身子還下意識的往沙發裡縮。
女孩子突然靠近,許是因為剛剛洗過澡,凝白的臉頰透著些薄紅,烏髮軟軟的垂在肩頭。鼻息間有淡淡的水蜜桃味,季言清覺得很像他那天喝得那杯蜜桃枝枝。
感覺到夏枝的緊張,季言清開口,聲線溫和:「沒事,是達菲假扮的。」
夏枝:?
「你怎麼知道是達菲假扮的?」
情節鋪排到這裡,根本就沒有提示過「鬼麵人」是達菲假扮的。
季言清:「……」
他清了一下喉嚨,「我猜的。」
夏枝皺眉,猜的這麼肯定?
洗完澡後,她換了條過膝的長裙,裙子雖然長,可質地卻偏薄。這會兒,隔著薄薄的睡裙,夏枝清晰的感覺到了男人的體溫。
她嚥了咽嗓,往旁邊挪了一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季總,抱——」
「嗯。」
「歉」字還未說出口,就被季言清的一個輕嗯打斷,對話也變成了詭異的——
季總抱。
嗯。
夏枝閉了閉眼,在心中默默哀嘆。
她和季言清是八字不合嗎?為什麼總是會發生這麼多令人尷尬的事情。
水蜜桃的香氣還在鼻息間縈繞,喉結微滾,季言清驀地起身,「我去洗澡。」
夏枝:?
「你不看了?」
「不了。」
其實,這部電影,他幾年前就已經看過了。
看著季言清快步離開的背影,夏枝撇撇嘴。
不看算了,她一個人樂的清淨。
直到一部電影結束,季言清都沒從自己房間裡出來,房門一直緊緊閉著,夏枝看了眼,沒敢去打擾,輕手輕腳的關掉投影,摸回自己房間。
臨睡前,夏枝又看了眼貼在床頭的畫像,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