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希望,這一切只是安倍睛明製造出的幻覺。就如同花海中那次一樣。
他仰頭,漠然望向虛空,靜靜地等待著。等著虛空中墜下一柄雪白的弒神之劍,刺入他的胸口,讓他從幻境中醒來。他一生從不曾向神佛祈求過,但這一刻,他寧願跪拜天地間所有的神明,只求讓這一劍出現;他亦可在千軍萬馬前心悅誠服,低頭認輸,只要對方喚醒他。
但,四周什麼都沒有。他甚至無法聽到楊逸之的失聲痛唿。
只有無限的冰冷、寂靜。
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萬年,他感到一點微涼拂過他的臉。
這點微涼的溫柔,彷彿是一道光,將他從煉獄中拉了出來。
他不由一震,低頭看時,眼前卻是相思蒼白笑顏,她戰慄著伸手,輕輕碰觸上他的額頭。
卓王孫愴然發覺,這一切並不是幻覺。他記起來,安倍睛明已被他殺死了。沒有人再來從噩夢中將他喚醒。
茫然中,他低下頭,卻不料,血紅的淚水無聲地墜落下來,一滴滴破碎在臉上。
相思卻笑了。
她的笑容終於解脫了痛苦,變得純淨、通透,彷彿回到了初見時的豆蔻年華。
那一年,她十六歲,在水邊捧起一朵新蓮。
她蒼白的手指一寸寸撫過他的臉,留下一道道紅痕:“我一定是在做夢……”
她笑了:“可是,夢中的你並不像他,他從不會為任何人落淚……”
卓王孫一言不發,只將她抱得更緊。
她看著他,眼神有點迷離